砂糖=傻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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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乔】Desirepath(三)

邱 非×乔一帆


(一) (二) (三) (四) END

——如果你看到某人时,很开心,溢于言表的开心,那么他们以后看到你也会非常开心的。也许第一次不是这样,但第二次一定是。*

 

乔一帆看着邱非面前一堆软乎乎不成形的泡泡,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想象自己在戳气鼓鼓的邱非的脸颊……哇,只是把这几个词跟邱非的名字排在一起,就有一种强烈的世界末日要来了的感觉。他认识的邱非从不会被这么一点小挫折击败,肯定正在蹙着眉反思刚刚的魔力运转回路,预备再试一次。其实这个小咒语说不上多难,可能只是跟邱非习惯的思维有所不同——

 

“乔一帆,我做不来,太难了。”邱非用棒读的语气认了输,屈起指节敲碎几个无辜的魔法气泡,翻过左手覆在队友玩泡泡正开心的手背上,“今天一定要突破200层,你魔力同调带我一下。”

 

乔一帆震惊地看向这个面无表情说谎的邱非,不当心撞进对方垂下的目光深处。邱非的褐色眼睛比一般人稍淡,逆着光是一往无前的三千尺潜龙深潭,迎向自己时却总有无数金色光点瞬间纷飞旋转,仿佛银河倒挂在眼睛深处缓缓燃烧。那些光融合成他魔法斗气的颜色,自两人相依的手中弥散开去,一直暖到乔一帆温凉的魔法内核深处。心底有个地方咕嘟咕嘟冒起了微甜的泡泡,他想起小时候爱吃的雪糍,咬下去里面是一整颗未经调味的红草莓,清爽的味道跳跃在舌尖。

 

金色斗气渐渐染上了一抹淡紫色尾巴,魔法气泡接二连三地再次冒出来,先是手臂,然后双腿,新生的气泡小人沉默地站在一大堆失败的泡泡组成的、摇摇欲坠的金字塔顶上,谨慎地左顾右盼,想找一条安全的路径。

 

“成功了邱非!”第一次和别人尝试魔力同调的余韵还没有消散,邱非看着乔一帆已经忍不住好奇地降低高度,凑近了去看自己的新作品。“你好呀,初次见面——邱非你看它和你好像!”

 

一样的谨慎,一样的独立,一样的有礼,气泡小人努力举高手臂握住乔一帆伸出的小手指摇了摇,带点与邱非本人一样的小骄傲,开了口:“你把我召唤出来了,得实现我三个愿望,不然我就一直缠着你。”

 

“喂。”邱非敲了敲泡泡塔,气泡小人反应很快,紧紧抓住乔一帆的手指才没飞到不知名的远端去,立即反感地瞪向这边。他不为所动,心里的不满若有形般伸展出来张牙舞爪,“是我把你召唤出来的。”而且有你这种逆反神灯吗?谁实现谁的愿望啊?

 

乔一帆噗一声笑出来,摸摸已经哧溜哧溜连跑带跳钻进自己胸前口袋的小人(“略略略略骗子——”)的脑袋,再安抚地拍拍邱非快要握成拳头的手背:“你和它计较什么啦,性格这么活泼不是好事吗?很可爱啊。”

 

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他已经能听到匿形术壳子外面往往复复的狐疑。乔一帆拉着邱非上升一段再打破镜术,随后突然加速准备回到二人的记录楼层。邱非任由他轻轻搭着自己的手臂,听见那个烦人的小声音开口:“一帆我饿了。”

 

谁准你擅自把姓去掉的!乔一帆笑着回答的声音像小爪子蹭过邱非耳边……不对,真的有只小爪子从他耳朵边划拉过去,不那么烦人的小声音贴着气流哧哧地笑:“邱非你再不躲开就要被打中了哟。”

 

叶修隔着万圣节餐厅的窗子向外看,192层的高度已经接近学院塔外特设的雷暴区,动不动就呼啦一下撕裂天空的闪电拥有中低层的电磁毛绒小可爱完全比不了的威力,每过几分钟就能看到考生从头顶上方惨叫着倒翻下去的身影。他的视线穿透肆虐的恶劣气候,看见乔一帆和邱非有说有笑地飞速上攀,每人身上都多了个小尾巴。叶修一时间没控制好,叼着的棒棒糖磕到牙齿,又麻又痛。

 

他教乔一帆匿形术的时候那孩子刚刚从混沌之海里重新游出来,输得惨烈却没有半句怨言,哪怕对方是五个高年级联手玩弄他一个。乔一帆反复嗫嚅着是自己实力还不够冒然去挑战的错,叶修看他一无所有连学生制服都破破烂烂勉强蔽体的样子,本想请他一餐(用魏琛的教工卡),却被乔一帆抢先递过去的学生卡显示的余额惊得瞠目结舌。

 

“挑战学院塔之前,实在约不到训练场,就自己潜到海里练习过一段时间。”乔一帆脸上有些羞赧,脚尖微微磨蹭着另一边脚踝,“那边的海怪,打掉也可以换算进卡里的。”可能是习惯了跟海怪一对多的游刃有余,实在自不量力,轻视了真正能达到考核标准的学生的水平,才会搞得这么惨。他心思实在透明,没说出口的话全都写在垂下的眼神里,像只耷拉耳朵难过自责的灰兔子。

 

“……换算比率是多少?”在考核中正常击败另一个考生到出局,可以拿到1点,6层的炙火餐厅勉强填饱肚子的最小号套餐也要花费12点。乔一帆的卡里刚才可是哗啦啦抖出了四位数,暂时不参加毕业考核的话,休养1个月都没问题了。

 

“1:50……大的海怪可以多一点。”乔一帆老实回答,恭敬地把视线放在旁边,不去直视尊敬的讲师。桌子上的冰饮放久了,苏打泡沫浮浮沉沉,渐渐消失。

 

叶修咳了一声,破天荒竟然觉得占了学生的便宜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那什么,我再教你一个小玩意。”

 

乔一帆微微发蓝的眼睛一瞬间亮起来,有点凌晨迎接第一束光的拥抱前那种潮湿的孤独感。不知道那道肯第一个拥抱他的光会在哪里,叶修散漫地想着,看看旁边没人注意,伸出手很快空划了几个简单的字符:

 

“我不能带你魔力同调。你回去试一试,学不学得成全在自己。”气泡小人出现在他手心,很是惬意地靠着叶修屈起的四指坐了下去,还吐出个泡泡组成的烟圈。乔一帆惊喜地回应它,叶修又担心他钻牛角尖地研究个不停,补上一句,“只是个小魔法,一个人的时候能宽宽心。”

 

但要是哪一天,有那么个愿意接纳你的心,站在你身边,与你一同向最高点努力的人。

 

看着乔一帆拖着被咬伤的腿挪动着离开,叶修喝完杯底最后一点可乐,冷不防被魏琛一巴掌拍在背上:“没下限的,又跑学生餐厅撩妹来了?”

 

叶修懒得搭理他的垃圾话,他的气泡小人反唇相讥:“哪儿像您老,连个我都做不出来,别是缺心眼儿吧。”

 

“是是是,就你心眼儿多,做的小人儿都送不出去。”魏琛学了它的语气嘲笑叶修,“一个过家家级别的爱情魔法而已,老夫会稀罕么?”

 

240层的哈雷餐厅以红色为点缀,装潢非常精美,半边伸出塔外的空中花园正处于接近学院塔顶的圆环形雷暴区内,即便清楚防护罩的强度可保无虞,考生们仍旧纷纷争抢着离露天座位最远的角落,一面用价格不菲的食物安抚自己受到惊吓的身心,一面抬着头哦哦啊啊地赞叹空中频频闪过的紫色惊雷骤电,和时不时花式坠落的人形影子。

 

露天区正中的两人桌,邱非神情自若地等来了他的特制午餐。蛋包饭上用番茄酱画了几个不成词的字母,下面一张笑眯眯的表情。他盯着那张神似乔一帆每次见到自己时的脸瞧了一会儿,用叉子先把蛋皮三下两下卷起来吃掉了。

 

被雷暴炸得头发倒竖的郭少乐呵呵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因为头顶上实在震耳欲聋,扯着嗓子试图引起邱非的注意:“你好土哦,这个应该切开来!然后拌着吃!”

 

邱非头都没抬,继续慢条斯理吃着盘子里堆成小幽灵形状的炒饭。郭少毫不气馁,跟躲躲闪闪走过来的侍应生小姐姐点了大份激辣汉堡,正要继续尝试交流,突地发现这家伙耳边垂下半透明的耳机线。他淘气地一笑,伸手过去要摘,手背上突然一阵酸麻,竟然动弹不得。

 

气泡小人正把头凑到耳机旁边听歌听得开心,左手还在戳着邱非的耳朵玩,此时被打扰到心情非常不好,脸涨得红红地冲郭少大吼:“我的!走开!”吼完似乎还很不适应这么大音量,一边收起手上的气泡毒素,一边咳嗽起来。邱非感到振动,顿时停了手里动作,放下叉子,左手抬起来娴熟地给它顺着背又摸摸头,右手摸索着调了首它喜欢的歌给它听。

 

乔一帆从远处匆匆走过来,红色的领结和手帕角俏皮可爱。郭少目瞪口呆地看着邱非脸上浮现一个明显和他周身氛围不搭调,却又特别顺理成章的大大的笑容,转头迎过去。

 

乔一帆抬起手小小地跟他打了个招呼,随后先跟郭少道歉:“这位同学不好意思,大份激辣汉堡卖完了,您看是点份别的还是……”雷暴隆隆的噪音里,他的声音奇迹般穿越千难万险,温和抚平一切毛躁躁的悸动与扎手的小情绪,在黏着邱非的气泡小乔一帆最爱听的歌声里,冒出微甜的令人安心的食物香气。

 

“不用了。”郭少干巴巴地说,一面已经站起身来准备逃离这种苦手的境地。尤其是邱非从头到尾并没有跟他交流,现在也只赏了他个后脑勺,身经百战直觉超群的郭少仍旧觉得背后发冷,“我突然想起衣服忘了收要先回去了。——我的妈呀第一次见到秀恩爱秀得这么可怕的……”

 

最后那句是声音小到不能再小的腹诽,偏巧此时窗外雷暴颇有默契,全部被按了暂停键。郭少火烧屁股一般弹起,在乔一帆摸不着头脑的道别声和身后想也知道属于谁的可怕瞪视中迅速消失。

 

“他刚刚最后说什么呀?邱非,那是你朋友吗?”乔一帆站在桌旁歪着头问,耳边气泡小邱非摸索着钻出来,故意板着的脸孔也在看到气泡小乔一帆的时候勾起个笑容。

 

“一起上过课。”邱非决定下午就拿郭少试试他和乔一帆新钻研的组合术式。他仍旧是那副单纯因见到乔一帆而欢喜的模样,轻描淡写揭过上个话题,“不太忙的话,可以提早下班吗?这个蛋包饭真的很好吃。”


TBC

*引用文字出自美国知乎Quora点赞超过一万以上的心理学小技巧。

**下一更完结~谢谢大家陪我经历这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小故事♪(・ω・)ノ


打滚球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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