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风糖纸

虢瑟添香（第三回）

ALL。OOC。乱七八糟的CP。笔力为零。考据为负。慎入。慎入。慎入。

章回名选了八字双句，但是因为完全不会对仗写出来十分的破坏情调，请尽可能不要吐槽得太狠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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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观礼马上亲赦夺夺

　　　　犀烨殿内乱斗纷纷

玄武大街南端的王府内已然一片寂静，只有更漏数声幽幽响着。转过碧轩红帷，便是王爷卧房。一盏琉金灯缓缓掩了月色嘈杂，却在整块千年龙涎木雕琢而成的床栏上映出个蹲着的人影来。

 

王杰希呼吸均匀，一幅素青锦被严严密密盖在身上，黑发散开铺了半床，玉枕在暗色的缝隙中闪着粼粼的光。叶秋随便穿件白衣，蹲在床头俯视那张安稳清静睡颜，满脸的理所当然。他仿佛生来惯了如许显眼，即便是深夜时分闯人府邸，也一样姿态自如，百无禁忌。

 

看了一会，他见本朝异姓王始终没有醒来迹象，低笑了声，不知对谁命令道：“限你一日，去把王找回来。”似乎想起什么，叶秋皱了皱鼻子，后半句便带上了些戏谑的成竹在胸，“逍遥了这么久，也够本了。”

 

身后琉金灯烛照不到的暗影中，有个辨不清男女的声音恭谨答了句是，随即几下风声起落，气息在房中消失不见。

 

叶秋又笑，探出手去，在王杰希面庞上空几寸处停住，凌空描摹着那些柔和的线条。

 

次日的观礼上，叶秋便与王杰希一前一后骑了龙骓，缓缓踏在御前青龙大街的石板路上。前后漫天华盖遮云蔽日，两旁夹道民众摩肩接踵，山呼万岁声与抛洒的鲜花彩球绵延不绝，王杰希穿了身纯白云锦，却向叶秋讨了那匹遍体乌黑的马来骑，此时更显得人白胜雪，驹墨如夜。乌骓额头挂了个小小铜饰，镂着异姓王封赏的葵纹徽样，与遮住王杰希半幅眉目的青铜面具泛着同样冷峻的光。新王御下的雪骓与那乌骓系一母所出，一样的稳重沉着，迤逦繁复皇缎衣带长长拖下腹边颈旁，也不见它多么烦躁。叶秋简单束了个尊望黄金冠，面上带笑，偶尔向盛情的人群抬一抬手，眼中却始终是冰的。想到观礼结束自己就能恢复懒散七王爷的名头，不必替自家弟弟端着拿着假扮新王，又盘算起怎样能说服急着离城的王杰希在荣京多留一段时日，他便再无余裕演那大典上和煦慷慨的模样，一点一点，露出凉飕飕利齿，冷森森獠牙。

 

堪堪走过一半路程，前方华盖突然起了阵小骚动。叶秋闭了下眼，还未及问出，已有近卫将声音凝成一线送入耳中：“禀王上，路中有平民冲撞銮驾。”

 

叶秋微蹙起眉，轻描淡写回道：“红莺卫把人拖下去，寻地方斩了。”

 

王杰希看了他一眼，忽地单掌拍在乌骓头顶，整个人借力直飞起来，向前飘去。他宽大的白袖一瞬间掩蔽了烈烈日光，直如飞云出岫，惊雷雁回。可怜乌骓吃痛，长嘶一声，而道旁的人尚呆呆仰望这不苟言笑的异姓王突地暴起发难却仍如许优雅的身形时，王杰希已然越过三十六排赤龙飞熊旗，施施然飘落在街道正中，那被近卫团团围起的少年身前。

 

唐昊被按着头反剪双臂，膝窝也被人踢了一脚，却仍然强撑着不跪下去。余光远处长蛇般华盖队列似乎是停了，一个人凭空落在他面前，高大影子些微遮住了正午辛辣的曝晒。

 

他看不见王杰希带有威胁意味的眼神扫过一圈，只感到身后抓着自己的手松了松，紧接着那些穿红甲戴金盔的侍卫就向后退去，而后一只手抚上了唐昊未及抬起的头顶。

 

“嗯，再长高点儿就好了。”王杰希闲闲说了这么一句，看见面前少年愣怔怔仰起脸，就对他笑了一笑。

 

冰消雪融，煦日繁花。即便半边脸被面具掩住，仍无碍于异姓王温蔼明艳的气度扑面而来。

 

“好生护这孩子下去。”王杰希弯起的嘴角吐出叮嘱，语气虽和缓，暗带的凌厉却一分都没少了去。他对冒失的唐昊挥挥手，再对路旁兴奋高呼的人群点点头，姿态雍容，目送红莺卫垂首后退，簇拥着那意外闯入的少年自另一端离去。

 

叶秋见他轻轻飘回乌骓背上，又重当回那个狂热的民众不置一笑的清冷异姓王，自然而然伸出手去，理平王杰希鬓边一缕纷乱青丝：“借孤的铁令，表你的宽赦，这人情异姓王打算怎么还呢？”

 

犀烨殿内，此刻正有本朝文武心腹齐聚，等候着新王共异姓王爷游城的观礼结束。国师魏琛先已在登基大典上告病，今日躲无可躲，便擎了他的九九八十一股缠金丝鹿骨杖，神清气爽倚在御阶延年鹤香炉旁，用眼打量阶下熙熙攘攘群臣。听闻前日龙脊关和凤远关不约而同报称战事吃紧，皆只派了关内副将打点繁文厚礼回京朝贺。可巧这两位副将都是年少有为，他心下好奇，眼珠子不住地转，越过一张张熟悉老面孔来回寻找。

 

少年副将没找到，却听见殿内后排喧哗声愈发大了起来，渐渐竟夹杂了推搡之声。几位德高望重文臣急得分开人群上去劝，没得着什么好，被推得一个踉跄。魏琛叹了口气起身，慢慢走上前，用御赐紫靴跟想都知道，打起来的其中一方会是什么人。

 

他做好了拉偏架的准备，咳嗽两声，果然从分开的人群缝隙中，看见黄少天和一个陌生眉目的少年武将你来我往，正过着夺命招式。

 

“少天，不得无礼。”魏琛抬高嗓音，假意喊了一声。

 

黄少天果然知他心意，故作充耳不闻，又是一拳挥出。他官拜钦天监监正，品级虽不高，却因是国师魏琛所收弟子，学了一身张扬落拓脾气，花巧刺杀武艺，朝内上至天子，下至偏臣，都没几个敢撩拨他的。与他过招的小将军偏头堪堪避过耳旁风声，看那清秀眉眼也着了恼，碍着入朝不得佩带兵刃的规矩，并指成剑，猛地向黄监正双眼刺去。

 

“刘小别你用不用这么毒辣！”黄少天吓了一跳，上身向后仰倒，毫无尊卑地直呼其名，以一个完美半弧姿态避过对方的攻击。飞掠起来的碎发却没那么好运，几缕墨色应声而落，顺着剑指所向坠落地上。

 

“是大人您先出手的。”刘小别得了半分上风，到底顾忌着此处乃荣京御内，天子脚下，未再追击，负手而立，“承让了。”

 

黄少天却并无丝毫罢手之意，眼中迸出见猎心喜光芒：“不错嘛你，看来龙脊关主将以下倒也不全是酒囊饭袋。王上回銮至少还要半个时辰，来来来我们再打过！”

 

刘小别无奈后退半步，避过他再次切来的一掌，左臂屈起右臂画圆，招架住了接下来的一招。魏琛装模作样叹了几声，也不再去拉，挥袖示意殿内文武都向后避让。他这小弟子兴头上来，拆国师府、扒朱泥墙的事情也并非从未做过。等会儿万一伤到一个两个，医药赔礼都是些大麻烦。

 

不过也真是难得，他一手扶着鹿骨杖，一手摸着下巴，侧头看场内你来我往。黄少天自登基大典前十日就蹶蹶不振，成天价把自己关在府里生闷气，他去问过几次，皆不得要领。如今肯这么精神地主动出手，无论是个什么缘由，总归都算个起色。

 

这样想着，魏琛猛然发现二人相斗的场内，尚有一人立在原地未动，看上去亦是个不足弱冠的少年，同样的陌生脸孔。

 

他个子不高，朝服品级与刘小别相仿，只不过衣袂上绣的是款款墨凤纹，整个人就凭添了些阴柔气度。脸上笑容略带腼腆，见魏琛朝自己看来，他便投过羞涩一笑，拱手权作拜过。

 

“小将军怎么称呼？”魏琛已有八分了然，但仍如此问道。

 

“不敢劳烦国师动问，小可凤远关副将邹远。”邹远笑眯了眼，身上一丝煞气也无，开口说话时飘出些西市街口叫卖的糍糖甜味，声音也细细软软。

 

魏琛想这下龙脊关与凤远关的副将算是认了个清，忍不住又细细打量两人眉目。刘小别初似个沉默老成样儿，一放开了却也看得出是个武痴，此时正与黄少天拆得难解难分，场中拳影脚影渐渐已难分辨，与他那驻守龙脊关的儒雅主将是个截然相反的脾性。而这邹远无论是远看还是近观，气度还是性子，却与凤远关主将张佳乐如出一辙，令人感慨有其师必有其徒。

 

他正胡乱想着些有的没的，一面品评黄少天愈发诡谲刁钻的进攻角度，却听那个甜软声音转圜带笑，向也大起胆子指指点点的群臣招呼：“这一局黄监正与刘小将军孰胜孰负，开盘下注，买定离手了啊。”

 

魏琛手一抖，鹿骨杖在白玉地上划出刺耳噪音，差点没摔倒在地。他颤巍巍伸了手，不可置信地问那状似仙家童子的少年：“你你你……居然在这里开赌盘？”

 

“有什么大不了的。虽是犀烨殿上，难道只他们打得，偏我开不得？”邹远撅了嘴，手下麻利收拢几个好事武将立时压上来的银两，又重笑靥如花，“再不济，所得收利小可分给国师三成，您就网开一面，当没看见便了？”

 

魏琛头痛地按住前额，但却又并未直言接受或推拒面前小将的贿赂，狡猾地换了个问法：“邹小将军，你这……是为了攒钱，还是寻乐？”犒边的银饷不足，还是边关的苦寒枯燥？这孩子看上去，可怎么都不像那利欲熏心之辈。

 

“当然是攒钱。”邹远眨眨眼睛，天真无邪地回答，“我要攒很多钱，好赶快给我家将军置办最体面的嫁妆呀。”

 

“报——”传令官滚鞍下马，跪倒在叶秋与王杰希那一对良骓马前，剧烈喘息着。

 

“有何紧急军情？”叶秋皱了眉，勒住雪骓。这传令官腰牌所属荣京西城门，莫不是在这节骨眼上出了漏子？

 

“报万岁，九千岁。”传令官喘匀了气，一字一字道来，“上将军——征西回京了！”

 

整条青龙大街鸦雀无声，所有民众，红莺卫，御林军，暗卫，异姓王手下的铁卫，一应侍从，礼仪官员，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传令官停顿片刻，再次重复：“上将军——征西回京了！”嗓音中气十足，昂扬清远，“得知万岁与九千岁正在游城观礼，上将军便率本部军马暂驻荣京西郊二十里，以免血气冲撞御驾。”他按捺不住心中自豪与欢喜，将那位虎战将军所托之言一股脑说了出来，“上将军言道，叛将乔氏余孽今已一网打尽，请万岁宽心！”

 

“万岁福泽天下，上将军威震四方！”

 

不知哪个好事者带头喊了这么一句，很快，人群便重又沸腾起来，处处是振臂而起重新抛洒的红金缎带，衣帽钗环。

 

“万岁福泽天下，上将军威震四方！”

 

嘈杂的呼喝声中，叶秋笑容不变，伸指揉了揉自家眉心，低声念道：“老韩可算回来了……”

 

王杰希看了他一眼，晦涩目光中有挥之不去的阴影。他一字一顿，深思熟虑地开口：“上将军特地让人在此处将剿叛一事公之于众，怕也是……对王上有怨的吧。”

 

叶秋破天荒没有去看近在咫尺的异姓王，而只是凝神望着远处西方。那端该有一如既往严谨不乱驻扎在城外的荣京典师军，而韩文清定是衣甲驭马，立于朗朗日光之下，猎猎大旗之前。他的烈焰骅与他的战袍一样冲天燃烧，长枪上许还沾染着斑驳血迹，暗红不去。

 

“毕竟蓟阳乔氏一族，前朝曾与上将军有袍泽之情，生死与共。”

 

半晌，叶秋才转过脸来，对着难得多虑又多言的异姓王扯出个算不上笑容的笑容：“无论谁有怨恨，老韩也不会有。对我，对叶秋，都不会有。”

 

他仗着铺天盖地欢呼掩饰，再不自称孤王，更直呼出王弟姓名。满意地看见王杰希几不可闻的震动，叶秋——事实上该称他七王叶修才是——伸出手，极尽深情抚上异姓王被青铜面具覆盖的半边脸庞，却又在指尖触到金属边缘的一瞬间停住，只爱怜地沿着那精致的镂雕轮廓摩挲，想象面具下边的盛景，白皙肌肤，颊侧小痣，流转眼梢，以及——那只天生异色异状，被断言为不祥，自弱冠之日便被谨慎藏起的眼睛。

 

“再者说来，叛臣蓟阳乔氏一族，可是王爷府中的世代家将。”叶修抿了抿唇，笑中无丝毫破绽，见着王杰希那半边露在外面的漆黑眼瞳渐渐睁大，补上最后一言，“那么王爷你……对我有怨吗？”

TBC

言之无物，有那么一个两个人喜欢我我就满足了/w\

另外欠的文我会一点一点慢慢补起来啦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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