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风糖纸

【9】【轩策】光屿（九、十 正文完结 番外待续）

【9】【轩策】光屿（九、十 正文完结 番外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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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吴羽策。架空背景。OOC，无逻辑，无笔法，无情节。

感谢包容。

And You Seem… to Break like Time

下次见面，我们是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九

　　搭档做久了，就会被身边所有人认作一对，且理所应当，无从辩驳。仿佛不论何时何地都该出双入对，形影不离，世界才不会末日，天堂才不会倾塌。

　　“为什么会想到用虚空这个名字啊？听起来好玄学——说到玄学，你们一次出银青龙甲的程序是什么呀能不能告诉我？”

　　“队长在莱顿斯辛王城许愿池最内圈投一百枚金币，保证队长先进本，全程无伤不中火通，最后站在银青龙面前roll出一百点再开打。”吴羽策把李轩当时奇思怪想的迷信行为发给公会里好奇的迷妹，顺便晃点过她前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他们俩组队纯属偶然，缘于某次专业课上吴羽策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用他面无表情的认真骗过了教授，实际上屏幕后面他没在敲笔记而是紧张激烈地连收了七十八个人头。最后因为身边越凑越近的急促呼吸搞得他心烦意乱，一个走位转错向，被对面公会占据高点的女枪炮师连轰到死。

　　李轩对着他立刻灰下来的屏幕咽口水，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没太好，甚至开学时的小过节还横亘其间。吴羽策冷笑着最小化了游戏打开事前准备好的自学笔记，等着教授走到跟前对着李轩空白一片的桌面喷射三分钟蓄力已久的怒火。

　　“大哥……”教授背着手走开，李轩可怜兮兮地又把脑袋探了过来，后半句内容却出乎吴羽策意料，“刷到银青龙甲了吗？刷到的话能不能给个红手buff陪下一趟本，没刷到的话能不能考虑跟我组队一起去刷一次？”

　　哪有人这么厚脸皮？

　　公会频道刷屏似的连着向上翻消息，大白天在线的十几个人互相复制着一模一样的话：

　　鬼刻，逢山呢？

　　鬼刻，逢山呢？

　　鬼刻，逢山呢？

　　烦死了怎么都来问我我又不是他妈。吴羽策屏蔽了公会频道，转转视角准备出城去继续跑他那个始终挂在一半的吸血鬼支线，旁边扑地冒出一个小小的，纯洁的，白色的近聊文字泡。

　　“逢山呢？”

　　短短三个字，一个标点，正中死穴。

　　吴羽策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冥炎斩都放出去了，才意识到自己这还在主城里。身边素不相识的14级小迷妹自然是瞬间扑街，尸体久久不肯消失，躺在地上仿佛摆了个笑眯眯的表情，看冠军光环在身的鬼刻被从天而降的主城卫兵乱剑削成人棍。

　　拉开一片惨红的面板看了看，也没什么心思再继续，吴羽策索性下了线，换了个小号去野外猎杀。小号装备差得不是一点半点，级都还没满，全凭着一股烦躁的劲儿向前顶，死了再起，死了再起，直到不知谁开了悬赏又拉了几个人过来反猎，他才开了刀魂冲进人群爆了两个重叠鬼阵，畅快地下了线。

　　端起杯子喝茶的时候，吴羽策想起自己最后那一下用得是李轩最得意的连击自爆，能把鬼剑玩出战法的锐气拳师的豪情。他咳了起来，然后又发现自己端着的是李轩的杯子。

　　这两年入学的师弟师妹们个个劲头十足，学生会的事他们已经不太管。吴羽策的一半时间放在提高技战术上，另一半时间用作规划未来，很巧这两件事都能在这间租下快三个月的公寓屋里足不出户地解决。比赛过后，李轩翘了一个星期的课，回家去交代自己不务正业却折了旁枝桂的前因后果，他对家庭的认同感比吴羽策高出许多倍。仲春的公寓空了一半显得格外冷，穿堂的风时常呼啸着挟带一些讽刺的暗语。而搬出宿舍改而合租这间屋子的决定本来就只是因参赛而起，两个人日夜颠倒地磨合操作意识与习惯招来无数投诉，自然要在事情闹大之前退一步保住自己在校师面前的声誉。

　　现在比赛结束了，该回去了。

　　这样想着，吴羽策从桌上抓了充电宝和小电筒扔进大敞着口的背包。不需要分辨所有权，这间屋子里所有带得走的零碎物事都是相同款样的一式两份，随便他拿走哪个，剩下的就是李轩的，无比省心。

　　说到底，不只是家庭，他对两人的关系也压根儿没有信心。

　　每一日都见得到太多毕业即一拍两散，或未及两年便分崩离析的情侣，更不必说隐秘与全无未来保障的特殊因素。何况他知道李轩那性子绝不会在外漂泊太久，而吴羽策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想离那个家越远，越好。

　　最好是能，远到地球的另一端去。

　　他从床头柜拿起最近开始读的Ｌ大应考写作技巧，谨慎地放进背包里。门铃响了，吴羽策想也许是外卖提前送达，想到新来的送餐职员一脸兴奋过度的唠叨样他还略有些怵，于是摆了个萧索的神情去开门。

　　“您的外卖。”本应正在X市家里安逸度日的李轩站在门外，帽檐压得很低，汗水一直沿着下巴流到敞开领口里的颈根，淋得不那么突出的锁骨一片湿漉漉。短短几天他就晒黑了一个色号，湿漉漉但是爽朗的笑容熟悉得不行，里面藏着点犯傻的欢喜。

　　吴羽策沿着他垂下的视线向手中看，三层便当盒反复包得很厚，侧面像是还垫了个冰袋，不知道又在搞些什么玄虚。

　　“八百里加急，Ｘ市特产，黄河烧鲣鱼。”李轩介绍完了准备吟诗，眼神落在吴羽策挽起袖口露出的清瘦手腕，“那个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刺身来……咦。”

　　他习惯性抬手捂住脑袋准备挨揍，却没迎来预料中的拳头。吴羽策转了身反手把李轩拉进屋，跟门锁撞上的声音同步地，凶狠地对着他的嘴啃了上去。

　　李轩愣了，这不是他想象中任何一种吴羽策可能的反应。但这不妨碍他下意识给出应有的回应。单手握住肩，舌头动作温柔不容置疑地推进，吮 吸的水声响亮得令人脸红，他饶有耐心地一点点拿回引导权再有节奏地加深联结，身子也渐渐向前倾试图将人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手慢慢向下滑探进上衣里面流连。哪料到吴羽策像突然回过神，一把推开他，劈手夺了饭盒两步转进厨房，接下来只传出碗碟碰撞，笼头水流的声音。

　　素了快一个礼拜的李轩瞬间又被独个儿丢在玄关，有点哭笑不得。自己不过回了老家一趟，又不是去了外太空，媳妇怎么退回刚认识时候的满身刺别扭劲儿了？他慢吞吞卸了背包脱衣服，见吴羽策把自己的家居服收得不见，就拿了他的慢跑外套披在身上抵御冷飕飕的风。反正大家一个尺码。

　　啧，还是不一样。

　　闻着运动服上干净的松木香，李轩觉得自己本来就有了隐然抬头之势的某个部位要命地加倍硬 起来。

　　厨房里始终没有动静，他已经没法控制自己，呼吸粗重地一步一步走过去，就算脑补了三遍五遍吴羽策发起火来的样子都浇不熄冲动。最后救了李轩一命的又是门铃。如假包换的外卖小哥递给他两个袋子敬礼告别，精力过剩的样子让他耸了耸肩，不知道这个动作和自己按铃时吴羽策做来的姿势一模一样。李轩隔着外卖盒看了看，发现里面照旧有一半是他爱吃的口味。

　　哪怕吴羽策根本不知道他今天打算回来。

　　五分钟后李轩洋洋得意地把自己塞进吴羽策身边狭小的空间，宽桌对面那张两人每次都要争上一争的冰绽纹围子玫瑰椅寂寞地空荡荡。虽然的确是双人沙发，当真并排坐上两个一米八左右的大男生还是太过勉强。吴羽策踩了他一脚，递过去筷子：

　　“你不热啊？”

　　“离你越近越安心。”李轩从容不迫地夹了一片他带来的鲣鱼上面抹了厚厚的芥末蛋黄酱，送到吴羽策嘴边，“出来前我妈刚做的，还新鲜。”

　　死亡瞪视在过近的距离和过厚的脸皮之下显然不太好使，再加上也的确饿，吴羽策在三秒之后放弃原则含住了鱼片。X市的淳朴味道与流行的味觉调节酱料在嘴里融化开，后劲十足，可能还放了一点点酒……李轩总说他家里擅长各种菜式，原来不是单纯的吹嘘。

　　吴羽策很快地瞟了李轩一眼，又把目光收回到面前的鱼片上。

　　他可以把筷子夺下来免得这个自己不吃还要托腮作少女状盯着别人看的家伙再恶心人，却对这家伙一边大口吃饭一边还能空出手来不停撩拨自己的行为毫无办法。

　　“把手拿开。”

　　“喔。”

　　在两腿之间伺机摩挲的爪子从善如流地退了出来，绕上去隔着家居服轻轻戳刺起左胸。被反复碰触的部位激起电流，一直连通到血肉骨骼之间砰通砰通跳个不停的心脏。

　　“阿策……”

　　“嗯？”想着他还能一心几用啊把嘴里东西咽下去再说话好不好的吴羽策淡定端起汤碗。

　　“我也投了L大和X大……”李轩搁下筷子隔着一次性塑料汤碗上面蒸腾起来的氤氲看吴羽策的眼睛，云山雾罩的，偏只那粒痣点儿无比清晰地冲他招手，于是他就有了勇气把话说完，“我跟家里商量好了，现在改往这个方向努力完全来得及……我会报不一样的专业，不会跟你撞衫，但是……我想跟你一起去E国，毕业之后也像现在这样在一起。”

　　因为吴羽策一直端着碗，又明显没有在喝，只是借汤的热气掩饰自己一张脸上独独感情丰富到外溢的桃花眼，李轩的话也越说越顺溜有底气。他抬起左手，示意那枚自从两个人拿了冠军就套在指根再没摘下来过的银圈，自认为帅过天际地继续：

　　“对戒都戴了，你就别总想着再一个人逃走了吧。”

　　吴羽策看着李轩丝毫不觉得自己比着一根中指的傻样有什么不对的神情，突然没来由地有点心虚。

　　他不动声色地将并没有戴着冠军戒指的左手往沙发靠背里挪了挪，结果撞进了身边这家伙等候已久的温暖掌心里。

　　　　 十

　　“现在连海盗都是博士出身，方大没有学历，可不就只能在那小地方当个赤脚医生。不过也好啊——纯天然、没污染，也不用勾心斗角活得这么累。”李轩把侧脸埋在膝盖上的靠枕里，整个人在围子玫瑰椅缩成一团，动了动，声音小小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方大没在那儿当医生，这回可就真的悬了……”

　　吴羽策就在他侧着平行过去的视线目的地，躺在李轩的床上盖着李轩的被子，长睫毛安安静静投下一小片阴影，不出声，也不动。

　　李轩继续自说自话。从突然中断发掘影响进度上上下下大小领导全都黑了脸，到盖小朋友是个好苗子如果不那么爱讲鬼故事他绝对当场收下，到唐礼升蹩脚的发音又闹出什么笑话，到李迅为了满足妹子的八卦心理居然练就一身走路不出声的好轻功以后可要加倍提防，到遗产研究院有个叫方什么的小子消息还挺灵通，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跑到宿舍要看你，幸亏你队长我英明神武料敌机先，早在刚从Y县回来的当日就帮你收拾了东西搬进我家休养。

　　“不过我多留了个心眼，从门卫那抄了那小子留的电话，昨天拨过去打算代你好好‘感谢’他的好意来着。”仗着吴羽策沉沉睡着看不到也听不到，或只是装作听不到，李轩把自己揉成一团很委屈的样子，“结果接电话的还不是他，是个说话慢吞吞的林——后来挂了我才想起来，不就是你总听的那个民谣歌手？唱了一堆丽江雪山什么的……颜色之类……”

　　他在靠枕上蹭了蹭脸，走调地哼唱了两句一个人的旅途孤独至死，又警觉地掐掉。

　　“啧不能这么不吉利……说到哪儿了？哦对，那两个人好像住在一起……所以，那个，阿策你们以前认识的事我就不问啦……”那个林最后还笑了起来让他加油，老气横秋的感觉勾得李轩也有点感慨，不过这一段有点丢脸可以略过不提。他的思绪开始飘，不知不觉越过两个人默认的那条界限，向着过往的记忆迎了过去。

　　吴羽策仍旧平躺着一动不动，睫毛稳当得像蝴蝶化石，偶尔的一点微颤有如错觉。这些天来，李轩从未如此刻一般拿不准他到底真的在梦里，还是偷偷地在听。

　　“说起来阿策你也有点过分啊……虽然医生是说了这段你可能比较爱睡，但也不能每天我回来你都在睡……吧……”觉察出自己是一头热的李轩恍惚觉得这种感觉有些熟悉，他没有细想，对着靠枕上短短的绒毛吹了一口气，继续他漫无边际的絮叨，“袁柏清啊前几天也联系我，他居然追着方大跑去Y县，说是先在那边当义工也好，总之离方大近一点！这小子简直执着得可怕啊……还怪我没第一时间把方大的联系方式告诉他，是他自己跑去研究死人骨头失踪得没人能找到好不好。”

　　李轩持续的声音连贯又清晰，袁姓小迷弟的行为跟当时公会里追着咱们两个跑的妹子们也差不了太多云云……吴羽策渐渐反应过来，耳鼓内侧血液翻腾着向上涌，撞击出千军万马的古战场，鬼魂此起彼伏，刀枪撞击嗡响。

　　“他和你一起做过的那些事，任何人看到都会说你们很般配。”就连敌对工会那个很棘手的女枪炮师也会在绝对中立的主城，走过来带着满屏的微笑符号来上这么一句挤兑鬼刻。

　　“朋友而已。”他在回忆与现实的夹缝里用力否认，不知道自己所处的时间线上，是否已经觉察到对方的特别之处。

　　苏沐橙笑了一声，不再说话，把空间留给吴羽策自己缜密的思考模式。

　　有些事不是单方面否定得掉的，正像有些回忆，不是两个人约好了分手后一同忘记，就能彻底抛弃的。

　　“袁柏清，他不是你师弟吗？跟那个埃及学的研究生凑得很近，我记得。怎么会跑去学医？”

　　“还不是因为崇拜方大，一次讲座误终身啊我跟你讲阿策他……”李轩的话猛地截断。接下来一头大型的人形兽轰隆扑上床，又只小心翼翼缩在被子边，注意不压到恢复中的伤者任何一个部位。“……阿策你醒了？那个什么……睡得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好像是隔了漫长的一生，终于再次面对真实的对方。吴羽策觉得胸口有些发烫，链子上轻盈的冠军戒指被太阳味道的棉被压得嵌进血肉，再经由神经渗透入心脏深处。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和当初默许的遗忘一样，默许了李轩拾回这个称呼的行为。

　　李轩低着头，再抬起来的时候，隔着棉被小心翼翼握住他的手举到两人眼前，清了清嗓子：

　　“阿策……好久不见，不知你现在有没有对象，没有的话考不考虑来一个，有的话考不考虑换一个，不想换的话考不考虑多一个？在下年少有为，前途无量，英俊多金，温柔体贴……”

　　认真听着李轩发颤的声音自我吹嘘，吴羽策垂下视线，看见一枚与他成对的冠军戒指松松套在棉被外面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散发手的主人所推销的温柔体贴的光。

　　被光包裹着的岛屿坚定平和，仿佛一切从未改变，回到原点。

正 文 E N D

番外是盖才捷小朋友的鬼故事小合集><工事中

百日的最后一次值班，谢谢初五大大和所有其他轩策的小伙伴信任我给我这次机会。参加这次活动认识了很多可爱的小伙伴，也提升了自己的责任心，非常荣幸认识大家><

混乱的意识流故事《光屿》正文3.3w字在此跟大家说再见啦=3=~谢谢包容我到现在的你，谢谢支持我到现在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