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糖=傻糖
戚风食用联盟。2017年9月20日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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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远】树与玻璃的七面体

OOC出天际~顶锅盖发~

郑 轩×邹 远

送给我嘶 @警苏蟒蛇 的弹药组~


邹远花了20分钟才找到自己入场券上写明的桌子,第七排,马赛,桌花是浅黄色的不知名小花在气场爆炸的纯金玫瑰当中怯生生探出头。会场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冷,露肩晚礼服和丝绸衬衫比比皆是,他默默缩起裹在厚呢西装里的肩膀,像头小熊一样绕着圆桌转了大半圈,才找到自己的铭牌。

坐在他座位上的姑娘听到邹远局促的提醒,抬起头,优雅又不失高傲地离去,将他关于打扰谈话的道歉踩在高跟底下。左侧被打断了聊天的青年神色不变,目光未曾投射过来,自顾自抿了一下红酒,靠回椅背上。

侍者来加了一点白葡萄酒,邹远被右边自来熟的人拉住聊天的时候,脑子里还是身后那张侧脸。

明明五官神情完全不同,拼在一起却有种极熟稔的怀念感,再加上发型相近,竟然让他一瞬间产生了面对师父的错觉。

而且,真好看啊。

邹远满面通红地拿过水杯来喝了一口。

 

耳朵在银行业和珠宝商人的成功法里四处碰壁,等到台上剧烈的音乐迸发出来的时候,郑轩简直要在心底叫好了。坐他左边的黄少天直到两分钟后才发觉自己已经失去了唯一一个听众,不甘心地把脑袋拱进同伴臂弯里去低声诅咒。

而郑轩自然是毫不在乎的。

射灯慢慢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冷光蓝烘托出歌手曼妙的亮片裙。他为了躲开女中音霸气的刺目感,向右微微侧头,就看见那个怕冷的娃娃脸眼中投射出没有在笑的笑意。

像熊误闯午后的玻璃花温室那样突兀,又有些眼熟,似乎继承自某个人脸上的、郑轩见惯了的神情。

他低下头去对付自己盘子里的轻煎金枪鱼和小土豆,余光里仍旧是右边的乖小孩坐姿。枯褐呢子西装滚着樱色边,同色的胸袋帕子一个角微微皱起,开场前郑轩看见那里绣着个数字2,或者圆滑的字母Z。

这两个概念并在一起,他只能想到一个人。张佳乐从来不耐烦打领带,左胸一条花哨的甜筒式口袋巾,和他最擅长的,各种不同含义的笑容。郑轩推开细细切好一口没动的头盘,示意侍者可以收走的时候,身边的人才忙忙地把最后半个鹌鹑蛋送进嘴里。

“酱汁。”郑轩好心地示意对方抿紧的唇角,更多的是突然想看那张脸还能红到什么程度。

“啊……谢谢!”果然慌张地抓起餐巾来蹭了蹭,手差点跟来收盘子的侍者撞到一起,又忙不迭道了歉。

真有趣……张佳乐前辈刚毕业的时候也有这——么好玩吗?郑轩懒洋洋地想,努力忍住一个哈欠,看着他被另一边的人捅了捅腰就乖乖转过去听,莫名升起一丝不耐。

“你问我啊?我本来是做战地记者,后来被捉回家里公司的,唐氏实业你知道吧……”大嗓门震耳欲聋,绒毛乖顺的乌黑后脑勺跟着点一点附和。郑轩端过红酒,暗自纳闷会场的暖风开得这么大,他居然都不觉得热。

 

“那个……冒昧问一句。”声音也是细细小小的,穿过嘈杂的罅隙抵达头骨内侧,摩擦出的亮光又从闻声慢慢抬起头的郑轩眼中透回来。邹远鼓起勇气把话说完:“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您。”

新奇。郑轩歪过头给他示范正常人的笑容和非常人的懒惰:“是吗?”

邹远重重地点了点头:“不介意的话,请问你是本地人吗?”

称呼切换了。郑轩没意识到自己的笑容更亮了一点,还以为是对方和煦态度的倒影:“不是,我老家在P市,现在……”

现况他原就没准备说出口的,舌尖含混地滚过一粒冰。郑轩知道面前这人是个上午刚结束毕业典礼的小朋友,重低音中他又轻又慢回答邻座唐家愣头青的语调还在耳边。但没想到邹远眼睛里的星星突然落地开花,几乎是冒昧的欣喜:

“P公大?”

冰粒在喉咙口融化成一大滴清甜。郑轩瞥过黄油、刀叉和红酒杯遮住的铭牌,“邹远”,听他又像觉得不好意思了,追着解释一句:

“嗯……那个,我是P公大毕业的。”

“我也是。”郑轩礼尚往来地挪开自己铭牌前面的遮挡物,恰到好处地给立起圆形耳朵的小熊泼了杯冷水,“但我们应该差着届,我是南郊校区第一届。”

“……我是主校区……上午刚补的毕业典礼。”小熊的耳朵快耷拉得贴在脑袋顶上,仿佛两朵肉眼可见枯萎下去的花。

郑轩一瞬间改了主意,手指轻轻敲两下桌沿,拿出素来懒得示人的脑力来遛一遛:“11月毕业典礼的话,是警犬技术?还是爆破?”

他其实已经知道是后者。邹远神情中轻而易举沉寂无踪的光点很难认错,就像变色龙再怎么七十二变,也能被同类一眼认出。

不确定的只是这头小熊身周素昧平生的蜂蜜味,既陌生,又熟悉。

“爆破系,导师是张佳乐老师。”

单只是提到这个名字,邹远的娃娃脸上就立刻出现憧憬打碎了揉在敬爱里的朦胧。他眨了眨眼睛,惊异于郑轩突如其来的一秒沉默。

那些光点互相碰撞旋转着上升,然后带来一场绚烂的烟火。

“真巧,他教过我……我们一年,选修课。”

 

舞会标配的互动环节开始之前,郑轩又被左手边的一对儿拽着胳膊加入谈话。邹远有一搭没一搭地喝光了白葡萄酒,单手撑着慢慢发烫变沉的脸颊,努力越过千山万水的噪音和新认识的“师兄”的后脑勺,试图读懂他们在说的内容。

去年的七六大案,新发现的引爆器碎片,“封口”。

既然也是老师教过的,怎么听到老师的名字就只有那一点反应呢。

邹远戳戳自己的脸,有点愤懑地把这个新认识的小伙伴划到“该看看眼科”的分组里。

一年时间不算短,老师总共也没在P公大留多久。老师那——么好,所有人都该由衷爱戴、打心眼里喜欢才对。

他那个沉默之后接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低度数的酒精侵袭到脑部的速度也是慢悠悠,邹远丝毫没发现自己受了乙醇的影响,越想越气,就等郑轩那边貌似在谈的正事告一段落,立刻接住兴师问罪。

可他怀揣着良好的教养和十二万分的勇气等了又等,那边那个超能说的前辈也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那你这么感兴趣要不要明天一起去?”黄少天的位置正对着邹远,他兴高采烈地拿出手机来呼朋引伴,一边把胳膊搭在郑轩肩膀上,“我跟我朋友讲一下就好啦,加一个座位,到时候你从地铁出来直接有车来接的……哎,”他又转头去戳他的壁花同伴,“这个要跟谁讲?老王管不管的?”

“我去讲吧。”喻文州连单手敲字的姿势都十分迷人得体,抽空还给了郑轩一个欢迎加入的笑容。

正好这时候宴会厅的土豪水晶灯重新亮了,音乐也换成轻柔暧昧的提琴。邹远气哼哼地低下头去撕桌布,没注意自己的行为有多孩子气,只觉得口渴。

白葡萄酒太甜,冰水早就喝完了,也不见侍者主动来加。邹远动了动手指,正好看到主持重新蹦上台,浮夸地宣布配对开始,随即郑轩旁边那两个年轻男性大大方方拉着手站了起来。

他趁着郑轩边轻轻搓揉额角边嘀咕压力山大的时候,指尖在桌布上试探一步两步三步,偷偷拿了隔壁的水杯来喝。

黄少天抢过话筒来哇啦哇啦地说着预谋已久和展示默契,乐队配合地奏响一连串不和谐音。郑轩耸耸肩转过头,才出口一个字,就发现自己杯中的冰水只剩了一少半,话音卡了壳。

“你……”

“嗯?什么?”冰水小偷故作镇定,大眼睛忽闪忽闪写着无辜和纯洁,脸颊两片酡红分外明显。

“你带笔了吗?要红色的。”

 

呢子西装的无数个口袋像个百宝箱,邹远摸出一支酒红外壳的钢笔,笔帽上花哨地签着同一个2或者Z,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馈赠。

郑轩利落地把自己一直没签名的名卡抽出来,主办方用黑桃和红桃区分男士和女士,以方便现场配对的环节。他把名卡倒过来再翻到背面,用借来的红色沿着原本空心的黑桃描了个心形,仔仔细细涂满。看了看目瞪口呆的邹远面前的黑桃7,郑轩皱了皱鼻子,在新鲜炮制的红桃斜角也写了个规整的印刷体7,随后拿自己的黑笔签上名字,宣布:

“配对成功。”

邹远愣愣地接过笔,看一眼自己签在黑桃侧边稚气十足的名字,呆了两秒,慢慢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然后顺势捂住了脸。

郑轩被他逗乐了,然而他笑也是轻声的,肩膀颤抖,自然地拍了拍好像打算缩成一团藏起来的同校后辈:“又不拉你上台丢人现眼,不用这样吧。”

他跟邹远的区别之一也体现在郑轩不打算去深究此时对方嘴里发出的模糊音节有什么含义,转而抬了抬手叫来侍应生给两个人的杯子都斟满,重新后靠回椅背上,饶有兴致地去看舞台方向。

主持拿那两个明目张胆违规上台的家伙没有办法,又不好一直拖着,终于开始了测试心有灵犀的问答:“第一问,平时在家会把用不到的灯都关掉吗?”

邹远土拨鼠似的探出眼睛,语气极为意外地咕哝一句:“当然不会啊。”

郑轩头也不回,声音拐了个弯传到他耳边:“我也不会。”

“第二问,比起狗来更喜欢猫吗?”

台上的人都拿着“〇”和“×”的两个牌子方便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因此问题也都设置成能用“是”或者“否”回答的形式。学生思维还根深蒂固扎在邹远脑子里,他跟着答道:“对呀。”

郑轩一反常态地磨蹭起来,虽然是背对着他,还能看出是抬手摸了摸鼻子,用高声耳语的架势:“嗯,比起狗和猫还是养花省力一点……不过要非从这两个里面选,那还是猫的好。”

“第三问,对婚前性行为的态度是支持还是反对?”

台下一片低声的哗然与在人群中蔓延开的窃笑,夹杂随之而起的小小的争论。郑轩故意不去看邹远的神情,伸长手臂拿了对方面前的水杯,似乎是刻意找了找抿唇痕迹的位置,贴上去喝了一口,最后才露出一个带点挑衅的笑。

不合他本性的、模仿另一个人而来的笑,艳丽而张扬。

 

后半场的氛围渐渐放浪形骸,接连几个上台去共舞的节目都让人耳热心跳。邹远一只手攥着桌布,眼神飞快地瞟一眼旁边再收回来。他右侧的唐大少早已跟半途勾搭上的不知谁溜了出去,随手扯掉的名牌领带歪歪斜斜丢在椅子上。左手边三个人也终于沉默下来,各自低头看着手机,连那个特别能说的前辈也恹恹地垂下眼睛,一脸不耐烦的神情,被再过去的同伴单手心不在焉地捋着毛。

“要不是等着堵人我早走了,明天还早起呢……”黄少天抱怨到一半变成个大大的哈欠,眼睛一亮突然看见邹远犹豫不决的样子,兴致勃勃扒着桌边探过身搭讪,“哎,同学你看着很年轻嘛是不是新的毕业生?”

“是我学弟。”视线一直粘在手机屏幕上的郑轩眼皮都没抬,懒懒地挡了一句,恰到好处中和了过于浓郁的空气,“还同个导师,好巧吧。”

他说“好巧”的语气一点儿也不欢呼雀跃,倒像是在告诉人家昨晚吃了白水煮虾,过于平淡的领地挂牌式介绍,谁也想不到会在这上面说了个谎。

“哎哎那真是巧。叫他明天一起来玩呀?”黄少天见郑轩爱答不理的,锲而不舍掉转枪口对着邹远游说,“你朋友明天也来的,没事的话你也一起来玩嘛?北郊那边,有车接的。”

“是去……玩什么?”邹远努力收拢警戒,露出一点毛绒绒的爪子边,问这个八句话没点到主题的前辈。

“CS打靶喽,活动靶,热身了之后我们后山林子直接开战,比你们小朋友在学校里趴地上练的那个有劲多啦,来不来?打完了淋浴房自助餐什么都齐全的,带上自己来就行……”

“不好意思,”邹远弱弱地打断黄少天滔滔不绝的宣传,“我……那个,我是案头专业的,怕枪,谢谢前辈好意了。”

“怕枪啊?那真遗憾,枪特别好玩,”黄少天一秒撇嘴,“没事发泄发泄精力……唉以后就没法在同行里见到你啦。”

“少天,受人尊敬的不是只有我们这一种职业。比如法医痕检部门的同事也是得罪不起的。”喻文州点了消息发送,忍着笑抬起头来打圆场。

“是是,好遗憾啊。”全程没被黄少天认出来,但其实已经在他楼上反黑科坐了两年办公室的郑轩跟了慢半拍的一句。

“真的抱歉,有机会的话再向各位前辈请教啦。”P市人民公安大学本届总分第三名的毕业生代表之一邹远同学温吞地重复着道歉。

趁着喻文州低头对黄少天说着什么的时机,郑轩微微侧过头,仿佛自言自语,眼神却放在邹远身上:“后面更无聊了,走吗?”

“……好呀。”

他们一前一后穿过零散的座椅,松软的地毯传不出任何一个脚步声。邹远停在寄存外套的柜台旁轻轻叩了叩桌子,郑轩像是无知无觉,走出去六七步,才发现始终缀在身后的小尾巴断掉了,回过头来。

侍者久久未见出来,邹远对他做了个抱歉的表情。郑轩耸耸肩:

“那我去洗手间了。”

说完就真慢慢走开,穿过电梯间向左转,没有一点等他的意思。邹远看了那个懒洋洋的背影两秒,风卷起脑海里轻柔的云絮,都落在郑轩身上,用软绵绵带一点甜的味道把他埋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不好意思先生久等了,您的外套。”

没有互留联系方式,知道的只有一个姓名,过了今晚,也许再不会遇见。邹远捏着西装口袋里两人交换的名卡,错觉郑轩自作主张改了的图案洇出深深浅浅的红,沿着纹路印在掌心,一直通往心脏深处。他懵懂地套了两次袖子才穿正,低下头去重扣错位的大衣扣子,渐次关闭的电梯门突然被伸进来的拳头挡住了。

“赶上了——”来人是有些喘堪堪刹住脚步的黄少天,和他身后不紧不慢走过来的喻文州。他看见邹远楞了一下,“你俩不是早偷溜了吗怎么你还在电梯里?”

“取外套等了一会。”邹远下意识解释,弯出礼貌的笑。

“哎你怎么手忙脚乱,又没谁跟你抢时间……你开车来了吗?住哪里?”喋喋不休的声音仿佛只是打发时间的习惯,却冲淡了邹远心里莫名其妙的惆怅。他定了定神,对付这样的同学或是前辈倒是自有一套方法,乖乖回答:

“开了,住城南区。”

“怎么都住城南区……”黄少天嘀咕了声,看见邹远疑惑的神情,解释道,“你朋友也说住城南,我本来还想好人做到底明早去接他咧,城南就算了太远了……”

邹远脑子慢一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郑轩,出口的话倒是十分清醒:“不是我朋友啦,今天才认识……”

黄少天才不管他说什么,电梯刚好叮地一声到底层,他推了邹远肩膀一把:“你朋友在那边等你,快去快去。”

人形的乱云本来已经凝成雪堆,又被他一句话轻飘飘吹散,露出中间那个懒得出尘的人。郑轩缩在酒店一楼大堂的单人沙发里,萧瑟的尤加利在他低垂的眉眼之间洒落细碎阴影和冷香。他穿得单薄,肩膀耸起来成了个蜷缩的寂寞符号,暗淡的长毛地毯掩盖一切足音,却还是在邹远走近时精确地抬起头。

“叫车了吗?”邹远看着他跟在自己身后出门,好心问一句。室外的温度几近滴水成冰,他要是在寒风里干等,不出两分钟就会被冻成冰棍儿。

“嗯嗯,马上到啦。”郑轩两手插在兜里,并不像旁边的人那样紧盯手机,若无其事地敷衍他。

邹远还想再问,门童已经把他的车开了过来。后面拐进来的车不耐烦地按着喇叭,他只好匆忙道了别,绕到驾驶室那边去上车。郑轩对他挥别的声音还黏在耳垂上没来得及消散,那位本尊就跟着钻进了副驾位,眨着眼睛看向司机先生:

“本来想去附近的朋友家借宿的,那个庸医居然跑到城西去泡温泉!还说什么特地留了猫在家给我开门,信他的话才有鬼。”咬牙切齿抱怨一句,郑轩换上笑容,眼瞳刚好逆着酒店门口碎冰蓝的灯光,透明到能够一眼望见心底的盘算,“小远让我搭个便车吧,不用特地绕路,把我放在顺路最近的车站就行……哎?”

越来越密集的喇叭声中,邹远突如其来地发动了车,起步的后座力把郑轩压在了座椅靠背上。他非但没有表现出不适,反而好像觉得这个姿势很舒服似的,像只猫一样微微眯起了眼睛。邹远带着他心爱的MINI、他新认识的猫先生一起转入夜深的主路,腾出右手,轻柔地帮郑轩扣好安全带。

郑轩随着温婉鎏金的八十年代慢歌低声哼唱的气息吐在他手腕上,暖热刺痒,经久不散。

 

星期一是所有人的宿敌,郑轩尤甚。唉声叹气地把自己从冬日的被窝里挖起来已经很困难了,好死不死就在侥幸把黄少天打了个满身油彩之后的第二天,他半睡不醒地挤进电梯,努力垂着脑袋减少被注意到的几率,还是被那个站在人群正中间叽叽喳喳的家伙捉了个正着。

又是“我们居然同一个分局你不会翘班了这么多年吧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又是“有机会再约一次公正对决我还不信了”,郑轩敷衍地嗯嗯啊啊摆脱他之后好一阵子,脑袋里都还是五百只刚出蛋壳的迅猛龙尖叫的声音。他神情痛苦地越走越快,打算趁着广大女性同事还在收拾工位的时候先去自动贩售机接一杯奶茶,顺便幻想能把那些重影的杂音甩在脑后。

三分钟后,他不可思议地倒提着手里的空杯子,感觉今天可能诸事不宜。

自动贩售机居然给了他一只空奶茶杯子……郑轩确认了一下手机显示的成功扣款界面,痛苦地一屁股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准备面壁反思一下今天到底为什么要来上班。

然后他就听到身后一声小小的惊叫。

“怎么……”郑轩觉得那声音有点耳熟,一边转身一边看过去,就见一只熟悉的小熊裹在明显大了半号的制服里,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拿到的可能是原本该盛在他那只空杯子里的奶茶,淅淅沥沥洒了一地。

邹远从最初的震惊里缓过来,也看到了他和他手里倒霉的空杯子——郑轩还倒拎着它,五官难得地拧成“为什么是我”五个大字——突然噗地笑出声来。

他轻轻甩了甩满手热奶茶的痕迹,绕过地上的小片狼藉,走到郑轩面前站定,有点淘气地伸手:

“那……我分你一点奶茶?”

~END~

*标题来自墨西哥诗人Octavio Paz的诗~

*第七个面里,郑轩买到空奶茶杯子的梗是我嘶的真实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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