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糖=傻糖
戚风食用联盟。2017年9月20日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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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ldosia(2.5)

Waldosia

Case 1|王蛇的眷恋END

Case 2|错位的房间 (2.1)/(2.2)/(2.3)/(2.4)/(2.5)END

/邱 非×乔一帆

/后续多人出场


  只不过是一面普通到简陋的圆形镜子,边缘塑料涂层剥落成可笑的斑驳,与整间房子精巧为之的小资情调格格不入,却成了目前可见的唯一一处突破口。

  乔一帆贴在镜面上向里看,玻璃上并未映出他压扁鼻尖瞪大眼睛的可爱姿态,反而是镜中的邱非有些不自在,避到一边去。乔一帆右手小指上陌生的红线让他觉得很刺眼,哪怕它延伸出去的另一端消融在空气中,他隔着玻璃也猜得到,那平安绳的末尾一定系在乔一帆身边看不透的“自己”手上。

  “有些模糊的影子……人影。”乔一帆一面看一面解说,“和这边的房间摆设一样,但是整整齐齐的,应该是混乱之前的时间点,或者……”

  邱非挨了镜子里封存的那个“自己”凶神恶煞的一瞪,才感觉像是找回了一点场子,照着约定好的开始传话,再把镜中人冷冰冰的回答照本宣科重复一遍:“他说从踏足进去开始,那边房间的一切就都是镜像,并且只有他一个人在,没见过鬼影或妖灵。”

  “不是一对一的空间接口,那就麻烦了……”乔一帆低声道,向后退了退揉着鼻子,眼神闪了两闪,终于还是落在镜中邱非稍显刻板的面部线条上,目光随之温柔下来,“时间的流逝呢?邱非你……呃,”卡了下壳确保不会带来歧义,他又接着问,“感觉在那里待了多久?镜像影响得到自身吗?手表……”

  啪嗒一声轻响打断了他勉强保持条理的话,三角形的硬物弹回来差点撞到乔一帆的额头,又被毫不敬业的临时传译邱非张开手接住,耸了耸肩:“进不去啊。”

  “不要突然袭击!”乔一帆绷了一晚上的神经差点因为一点小事被他吓断,还记得压低声音斥责,看到镜子里那个邱非横眉立目的样子又有点没来由的心虚,“你……现在就这么一个入口,要是……”

  “这面镜子是不是一对一通道,里外时间相不相同,这不就是最快的判断方法了吗。”邱非毫无悔改之意,从乔一帆兜里摸了张隐身符出来,熟稔的动作让另一个“他”眼角狂跳。

  乔一帆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他已经把符糊在那只杂音震天的耳机上面,一个三分投篮的动作,耳机灵巧地划出道抛物线,消失在圆形的玻璃中心,一声隐约而遥远的“当啷”落地。

  “你看,一对一的,进去了。”邱非摸了摸目瞪口呆的乔一帆的脑袋,十分享受手感地眯起了眼。

  “这……那……但是时间……”乔一帆进入当机状态,那些朦胧的人形黑影还在镜子彼端、邱非身后来回穿梭,镜中的邱非弯下身去,似乎是想找刚刚传送过来的那只耳机。

  邱非的脸重新出现在镜中,满面凝重,摊开空空如也的手心:

  找不到。

 

  “那么说,就是‘岔路口’在落地之前……也不对,是内外空间的时间流速不同了?”乔一帆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用上了不确定的问句,苦恼地一只手插进头发里,又被邱非不容置疑地拉下来,放在手心缓解紧张。

  “他说时间感正常,但是没有参照物也不能肯定。”邱非老实地传完话,挑衅地从眼角看了一眼镜面,只见里面那个“自己”对他打了个手势,他有些意外,随即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继续道,“不是说我认同另一个‘邱非’的存在,但只要他的智商有我一半水平,就不会被时间操控这类的小咒术影响。”

  乔一帆啼笑皆非,抬起头来给了他一下,又小心地去看镜子的反应。失忆的另一个邱非——现在该称呼他第二人格了——面无表情,仓促地收回手。

  “最有可能的,就是我们仍旧在同一条时间轴下,只不过这间房子做出了复数个一模一样的空间,还把它们重叠在一起缩影在这块镜子里。所以我们能跟‘他’对话,一帆你能看到镜子里的‘其他人’,我们能‘传送’东西进去,只不过是落在了其他空间。”

  “对……所以我们听得到落地声,但是邱非……‘他’听不到,也找不到你扔进去的那只耳机。”乔一帆用力搓了搓鼻梁,后半段的话几近自言自语,“这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一对一’连接口,也不是个岔路口……所以前后几次失踪的人进入的是不同的空间,所以后来的人才发现不了……”

  “是的。我猜他们在进入的一瞬间就被斩断了和外界的全部联系,因此即便是本身有修为的人,也很难破开……如果不是你在,可能他们所在的空间根本没有这么一面镜子。”

  明明是因为你和“他”在。乔一帆瞥了一眼难以启齿“两个自己”的事实从而生硬地拐了个弯的邱非,感觉很久没听过他这么顺畅的长篇大论了。虽然不是时候,他仍旧险些压抑不住心底蔓延上的笑意。

  镜中的邱非木着一张脸附议另一个“他”的看法:没有镜子,是钉死的窗户,突然看到你们走过。

  乔一帆认真地读了他的口型,小心地抬手去擦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雾气的镜面。

  他对接下来的解决手法有了一点预感,将自己谨慎但软弱的无用提议按了回去。镜面的雾气拭去又聚拢,他仍旧用指腹一点点摩挲着,努力抹杀心底不安的预感,仿佛轻柔而不舍的道别。

  邱非等了他两秒,终于开口,内容自然不出乔一帆所料:

  “既然这面镜子作为连接‘正常’与‘内部所有重叠’世界的通道,”他说,左手指尖已经凝起了强大的丝丝金线,示意乔一帆退开,然而后者顽固地一动不动,直到镜内的榆木脑袋邱非终于领会精神,慢慢避到一旁,只留下地上斜拖的长长身影。

  邱非叹了口气,咒术的丝线自动在空中翻出花结,头下脚上地贯注在黯淡无光的圆形镜面上,密密麻麻仿佛爬满脆弱的光虫。他继续说出后半句,然后一口气画完了整个术阵:

  “把它破坏掉,就能一切复原了。”

 

  痛恨人类谎言的这间房子抖了抖,仿佛震惊于竟有人敢在它肚子里明知故犯。然而还没等它酝酿出自创的十大酷刑,就先被剧烈的爆炸掀得魂飞魄散。

  它是无坚不摧、绝对正确的,怎么会……除非……

 

  镜面炸开的时候并没有乔一帆想象的玻璃碴子四散飞溅的惨状,反倒是镜面里头那枚邱非时刻不离身的狼牙泛出的白光越来越刺眼,一瞬间暴涨的乳白色光团下一秒又温驯成正宜入口的牛奶,裹在邱非身周,保护他远离无差别攻击的无数把锋利金光刃尖。

  “邱非你……这是‘灭绝’级的秒杀术阵!”乔一帆的喊声被术阵裹挟吸收化作另一把利剑,冲入镜子里的世界四下杀伐。他连自己出口的声音都听不到,抗拒地挣动了几下邱非盖在自己双眼上的手,便沉默地停了动作,敛了呼吸。

  那些只有他看得到的隐约人影也惊慌奔逃,可见邱非的咒术强度足够抵达每一个空间的“入口”,并一一破坏殆尽,给了“他们”一线逃出的生机。乔一帆心里也明白,但显而易见的担忧让他一时冲动。

  而这担忧是指向谁的,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

  邱非看不到镜面内其他世界的兵荒马乱,掌心也贪恋乔一帆惊慌翕动的眼睫触感,久久未动。于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镜中某个空间的某个角落,有只手避开簌簌掉落的碎石木板,拾起三角形的蓝牙耳机,称不上温柔地撕掉了那上面粘着的纸符。

 

  刘小别在命悬一线的糟糕环境里露出半个微笑,娴熟地将不知何时乖顺如幼童的耳机戴在耳朵上,手指轻敲两下试音:

  “小鬼,在吗?吓得哭鼻子了没?”

 

  静默许久的“正常”世界这边,乔一帆突然重新开口:“邱非,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那个术阵是‘向内’的,应该不会……”邱非话到一半顿住,缓缓收回手,他也听到了细碎的咔咔咔咔声响,沿着二人一路向内的足迹开裂,逐渐延伸到视野范围之内。

  “像是要塌了。”乔一帆事不关己地评述,漠然看了一眼雪糕般开始融化的壁橱角落,和掉落粉尘的天花板,目光最后落回布满裂纹仿佛下一秒就会解体的镜面。乳白色光团包裹着的邱非似乎毫发无损,最好是毫发无损,他不确定,只看到那些强韧的护体光芒阻隔住对方静默的口型。

  “放心。”邱非拉过乔一帆的手放在掌心,水蓝光晕就从二人交叠的手中四散出来。他想了想,补充说明,“他说,让你放心。”

  房屋彻底倾塌的一瞬,乔一帆带着邱非,消失在虚空中。

 

  凭空造出一个安全的“空间”比起单纯的空间转移术,难度上升了不止十倍。但在当时不清楚他们身处的时间线是否与外界接驳的情况下,乔一帆不敢擅自划开空间之间的连接。万一被抛到几十年后或是几百年前,都不是好玩的。

  他无暇去擦额头冒出的细汗,勉强维持住摇摇欲坠的狭小空间,直到黑暗褪去,云开月明,才等来邱非慢慢睁开眼睛。

  乔一帆试探:“邱非?”

  手腕被轻轻握住:“乔一帆,我没事,放心。”

  狼牙从衬衫领口滑落出来,带着温润如玉的无辜光泽。

 

  大年初四早上,乔一帆罕见地睡过了头,手忙脚乱地梳洗穿戴整齐,嘴里叼着半块吐司拉开门,正迎上门口抬着手要敲,胳膊尴尬地悬在半空中的小年轻。

  “乔一帆先生吗?”穿着警服的小年轻看起来比他大不了一两岁,慌张程度也比他更甚,声音抖了几抖,索性掏出个记事本照本宣科地念了起来,“关……关于东城区一家民宿的事,想向您了解一点情况……”

  听见“民宿”两个字就眼皮一跳,乔一帆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将人让进冷冷清清的家里:“请进。不过我稍后还有约,可以的话能请您长话短说吗?”

  他倒了两杯冰水权当毫无诚意的招待,在小警察磕磕巴巴的叙述里理出了个大概——大年初二半夜,有间论起岁数再过几年就可以划归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旧式四合院突然好端端塌了半边。警方忙乱了大半天才清理出一条路,而后竟然在碎石瓦砾埋住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一具“非正常死亡”的尸体。

  因为民宿老板回老家过年了,临时交托的代理不仅不在场证明充足,还一问三不知,他们就查到在死者云廷道和他的女朋友之后去过那间房子的人身上,也就是乔一帆和邱非。

  乔一帆心不在焉地拿出事先串好的词来交代了一遍,心下祈祷第二人格的邱非不要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失忆。他看着小警察一笔一划做记录的样子,总觉得被自己忽略的什么事呼之欲出,很快、也许下一刻就要浮出水面,将牵涉到他和邱非在内的很多人一并笼罩在阴影中。

  防盗门很给面子地又被叩响,打断了小警察努力搜寻下一句问话的吭哧。乔一帆道了个歉起身去开门,见到邱非的一瞬间,没能掩饰好脸上明显惊讶的神情。

  照那小警察的说法,他应该也在被问话,怎么这么快……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落在邱非身边熟稔地挽着他手臂的女孩子身上,微微下沉。

  长相甜美活泼的陌生女孩笑了笑,目光越过乔一帆,落在屋内局促起身的小警察身上,说出的话却满满都是未卜先知的气质:

  “我是乔一帆先生的律师,希望能旁听您的问话。”

  小警察差点被律师递来的名片吓了个屁股蹲儿,连连摆手说只是例行了解情况已经结束了谢谢乔先生配合云云。乔一帆半是客套半是刻意的挽留被他拼命谢绝,只好在小警察身后关好门,一转身,就看到那女孩子收敛了满脸甜蜜的笑,掌心放出两只白纸折的小鸽子来,一上一下在乔一帆的家里逡巡。

  他忍不住看了邱非一眼,却只换得对方一个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嘘”的神情,不由得更加迷茫。谦恭有礼的乔一帆头一次没有主动给客人看座倒水,退了两步站在两面墙壁的夹角处,半是警惕地拿出手机来给高英杰发消息。

  一寸灰:

  英杰抱歉,我家里临时来了人,可能会迟到一会儿。你要是先到就先点吧,我尽快赶到。

  还没等到回信,那两只白鸽先飞了回来,落在女孩手心变回了无害的纸片。她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报家门:

  “我是戴妍琦,雷霆事务所的。”她变魔术般又拿出一张名片,右手在上面空划了一下,原本唬人的律所名头就活动起来,自己排列组合成了正确的内容:

  雷霆闲杂小事事务所 助理 戴妍琦

  乔一帆怔楞地接过,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姑娘是什么时候松开了邱非的手臂,很有眼力见儿地退到了安全范围之外。

  戴妍琦又拿出一张照片,神情也变得严肃:“这已经是相似的第5起事件了,封闭空间,只有一处外伤。”

  邱非悄无声息地走到乔一帆身旁,单手放在他肩上,于是两人一起看到了明显是来自警方内部的尸体照片中,云廷道熟悉的死状。

  全身骨头碳化,被摆成诡异的一手指天、一足点地的仿似起舞的姿态,外伤的部位被红笔圈了出来,是裸露的青白色脚踝上一圈扭曲的、被剥皮的通红痕迹。


——错位的房间 完——

第三部TBC


谢谢催更的没忘记这个故事的亲爱的们;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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