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风糖纸

【伪叶乐】没过脑子混更第三弹

昨天那个代发死定了。

周末，摸四千字混日更。

叶修、张佳乐、李轩、吴羽策、李迅、盖才捷、　　　、　　　。

 

两人开着车子拖拖拉拉回到租住的公寓，叶修趁张佳乐打着哈欠去浴室的空当，掏出外卖袋里的肉排丢给了家里养的小黑猫：“给你加餐，乖啊。”

 

看着小黑猫怀疑地趴在小餐盒跟前左闻右闻，翘着胡子这戳戳那碰碰的样子，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只猫是叶修从自己第一次遇到苏沐秋的地方捡回来的，结果当时刚抱回家就被嫌恶地蹬了一爪，走路还有点摇晃的小猫毫不迟疑地窜进了穿着围裙拿着锅铲来开门的张佳乐怀里，满足地喵了一声，也因此再也没得到一个正经的名字。

 

小黑猫和这两个看上去都很不靠谱的人同住久了，这才逐渐开始亲近叶修，不过，仅限于他手上拿着食物的时候。

 

叶修坐在地板上，出神地看着猫判断面前的食物没有问题，随后大口大口地吃掉那块肉排，时不时满足地轻哼几声的样子，没注意张佳乐什么时候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

 

“你又乱喂猫吃东西。”一双还带着沐浴露草莓香味的光裸手臂越过毫无形象席地而坐的人，直接抱起消灭掉美食开始舔毛的小黑猫。张佳乐宠溺地拿脸蹭了蹭软软的黑色绒毛，轻声问：“嘿，你刚才吃的那块肉排有没有问题？”

 

小黑猫心情很好地咪呜了两声，在温热的人类臂弯里缩成一个球。

 

“我这是自己舍不得吃留给它啊——总不能咱两个出去吃夜宵，让小家伙在家饿肚子吧。”叶修一点也没有起身的意思，半仰着头似笑非笑，“遇到这么一只……也挺不容易的，你说是吧乐乐。”

 

“再叫我乐乐，今晚你就睡沙发。”张佳乐拿眼角看了他一眼，毫不在乎自己身上的浴巾早就滑落在地，转身把猫送回了客厅角落的小窝。

 

叶修从善如流，向后仰靠在沙发侧面，懒懒地说：“那这次的卧底你去？”

 

张佳乐扔给他一个湿漉漉的后脑勺，头也不回地走进卧室。叶修保留着那个如我所料的笑容，闭上了眼睛。

 

他不像这个天生拥有鬼眼的室友，走到哪里伴随着的都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和坏运气，当然还有随时能看到灵异事物的体质。他只是个普通人，唯一出众的地方也许只有那副不知放弃的死脑筋，一定要找到莫名消失的好友的执念伴随着他，一年一年。不过话又说回来，苏沐秋不像孙哲平那么命格特异，就算他叶修天生具有一丝半毫的灵感力，也不会让事情变得更轻易一点。凭空消失之后的每个周四都会跑到自家门口放一瓶水果汽水的苏沐秋（好像他那几个破字还有谁认不出来似的，欲盖弥彰地压张没有署名的字条“妖怪送来的哟”），还有离开以后就再也没露过面的孙哲平（据张佳乐说他总能在不近不远的地方捕捉到对方熟悉的鬼气），成了叶修和张佳乐共同生活中永恒的方向。

 

两个目的不同的大男人住在一起，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保证彼此不被生活的惰性给懒死。张佳乐沮丧退缩的时候，叶修嘲笑他。叶修毫无头绪的时候，张佳乐帮助他。简单的各取所需，不知道还要持续下去多久，也许是遥遥无期的一辈子，但两个人都不愿提。

 

他们宁肯相信，就在下一次的委托，或者明天街道的转角，那两个甚至吝于入梦一次的家伙，就会毫无征兆地出现，结束这场充满希望和迷茫的追逐。

 

卧室的门又打开了，一条皱皱巴巴的朴素薄被飞了出来，直接罩在叶修头上。他无奈地笑了一声，知道张佳乐嘴硬心软的脾性，叶修把被子拉下来裹在身上，慢吞吞爬上沙发关了灯，躺平闭上眼睛，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家干净温馨的被委托店铺。

 

对于这家仿佛苏沐秋就坐在某个角落，笑容盈盈地等着他的店铺，叶修没有绝对的自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张佳乐也许比他更早地看穿了这一点。

 

小黑猫无声无息直起身，一双莹绿的杏核眼幽幽地盯着沙发上饲主之一模糊的身影，露出一排锋利的小牙齿，抖了抖毛。

 

很快，虚空荞麦面摊的常客们就发现这家店里又来了一名新的实习员工，胸前的实习生铭牌是一朵粉红色的花，手脚利落笑容明朗，既不会稳重到沉闷，又不那么专注八卦，与客人的距离保持得恰到好处，十分受人欢迎。然而在老店员们的眼中，对这位新人表现的看法就是另一回事了。

 

“店长，张佳乐今天结账又算错单了，以后就别让他值收银班了吧……”这是李迅的声音，抓紧下午三点店里无人的间隙吸溜吸溜吃着荞麦面，口齿不清地控诉。

 

“没办法啊，小盖还在生长期，不能一直让他当班。要不你多辛苦点？”李轩似笑非笑回了一句，手下小银刀穿花蝴蝶一般翻飞不停，柑橘皮的碎屑簌簌而落，逐渐化作一座精雕。

 

“副店长，张佳乐今天进后厨撞了我三次，昨天还差点把厨房垃圾倒在小葛身上。”杨昊轩的声音对着后厨的实权派吴羽策抱怨了一句。然而他的身形却是半透明的，似有若无，旁边还留着个空位。那里虽然只有一团全透明的空气，面前小碟里的食物却正在匀速减少中。

 

“你们俩透明体质，这事不能怪他啊。不过我明明说过厨房闲人止步，那新人刚来就摔了一打碟子的事我还没忘呢。”吴羽策皱了皱眉，想起张佳乐每天那副满脸好奇的天真样子他就头疼。更别提对方始终以为厨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热情高涨地要来给他打下手，最后是李迅连哄带骗，才把人弄去店面从服务生开始做起。要不是小店上了节目食客变多，以他的性格，真的不愿意招个陌生的普通人类进来帮忙。

 

还好自己划伤手臂的时候，张佳乐只顾着内疚，忙乱地收拾满地碎瓷片，没注意到有什么异样。

 

例如伤口迅速收拢的样子，血液逆流治愈的声音，还有，吴羽策身上一瞬间无法控制，喷涌而出的鬼气。

 

“好像是中午客人太多，他换班下来没地方休息，就想进厨房倒杯水喝。”看不见人的空位上传来葛兆蓝的声音，“那会副店长去后门帮店长了，我虽然看到，但又不方便拦住他。”

 

“李迅下回你在前台给他备点零食，别老让他往厨房跑，不方便。”吴羽策下了指示，接过李轩递过来的半个镂空柑橘，看了看里面那只惟妙惟肖的胡萝卜蝴蝶，皱了皱鼻子，把小蝴蝶倒出来放进嘴里，薄唇翕动的样子引人遐想，“最近客人太多，你那边鲜肉供应跟不跟得上？”

 

盖才捷换好工装从后面转出来，面无表情扯平上衣背后的褶皱，接上几人之前讨伐新人的话题：“副店长，张佳乐昨天晚上来换班的时候拽我尾巴。”

 

“应该没问题，我找到了个可靠的供货地点。”李轩志得意满地回答，然后反应过来，露出惊悚神情，“……等一下。小盖你是说，他看得到你的尾巴？”

 

张佳乐正站在自家客厅中央逗着小黑猫玩，突然毫无征兆地一个后仰，直接摔倒在地。占据了沙发吞云吐雾玩着电脑的叶修闻声看过来，毫无同情心地笑出了声：“我说乐乐你怎么凭空都能摔跤啊？”

 

小黑猫咪呜了几声，拿爪子蹭了蹭张佳乐的头发。他这一下摔得颇狠，半天才缓过神来，一面揉着撞到坚硬地板的后脑，一面慢慢坐起身，咬牙切齿：“在看监视的是你，还问我这种话，故意的吧？！快说是不是那个吴羽策？”

 

“噗噗——猜错了！”叶修嘴里发出三四十年前电玩游戏的错误提示音，得意地公布答案，“是李轩动的手，看起来像瞬发的大规模暗咒。你那监视器现在已经坏了，要不要过来看回放？”

 

张佳乐悻悻地挤坐在叶修旁边，顺便一把抢走他的烟在掌心掐灭，他的头现在还有些晕，就凭着那点灼伤的痛保持清醒。在虚空荞麦面摊店里打工的几天，他将用于监视的咒术不引人注意地布在店里，与自己的鬼眼连接起来，再用无线咒术连接到叶修那台破手提上，打发这家伙没事的时候监视店里的动静。相对地，那边的监视如果被损毁，作为鬼眼所有人的张佳乐也会受到一点小小的伤害，譬如平地摔一跤，喝水呛一下之类。

 

“逞什么能，给你。”一条湿毛巾毫不客气地甩在张佳乐脸上，叶修顺便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关怀的话从他嘴里吐出来准能变成嘲讽，“一点咒术被破就成这样，弱爆了，出去别说认识我。”

 

“滚滚滚。”张佳乐烦躁地就着毛巾里的水分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额头上沁得满满的都是冷汗，不禁有点后怕。那个看上去明明是普通人的店长李轩，居然这么厉害？“快把回放调出来。”

 

叶修没再说话，低头操作起了电脑。张佳乐心情稍微好转，招招手，小黑猫听话地跃上他的膝头，又嫌弃地把那条湿毛巾用后爪扒拉到地上。

 

屏幕里，虚空荞麦面摊那些已经与他混得很熟的店员们正坐在一起三三两两地聊着天，抓紧下午十几分钟店里没人的空余时间休息着。他们的话题从日常的抱怨和相互的吐槽急转直下，抖落出一连串对他这个临时店员的怀疑，就像一串琳琅饰物后面缀着的叮叮当当细碎闪亮的装饰品，穿得不够牢固，突然间就散了，中心那根微微发黄的白色棉线暴露出来，一览无余。

 

最后唐礼升从后厨探了个头出来叫人帮忙，叶修透过张佳乐鬼眼的效果，现在也能看到那两个影影绰绰的人形利落地收拾起桌上散乱的餐具跟着回到后厨的样子。不一会儿，屏幕上就只剩下了正副店长两个人的身影。李轩对吴羽策笑了笑，弯着腰在桌椅之间搜寻起来，看上去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而吴羽策仍旧和他在节目上出现的神情姿态一样，双手抱胸冷冷地站在店面正中间，抬起头，分毫不差地与屏幕后面的自己目光相接。虽然已经是第二次观看，叶修还是被他无机质的眼神震慑了一下，忍不住转过头，好奇张佳乐会有什么反应。

 

“想知道什么事，就带着你那同伴来问，用不着这么鬼鬼祟祟的。”虚空荞麦面摊的副店长说了这样的话，漂亮的眼角上挑，隐隐透出一股诡异的紫光，没有再刻意掩饰自己身上的鬼气。张佳乐咬住了嘴唇，看着那个好脾气的青年店长站起身，对吴羽策笑笑，也不见他结什么印划什么咒，黑色的雾气就突然从李轩身上凭空冒了起来，笼罩住整个屏幕的范围，监视画面再也没有恢复。

 

“踢铁板上了吧乐乐？”叶修不怕死地继续撩拨，随手把手提电脑扣上，手摸向烟盒，却被张佳乐按住了。

 

“你少抽两根会死啊？！”张佳乐烦躁地说，感到掌心下压着的那只漂亮的手冰冷粘腻，像蛇信子一样难以捉摸，心里的沮丧又增加了几分。没探到什么消息反而暴露了自己的挫败感，鬼眼明明感到了些许不对，却总也捕捉不到他要找的那个人的失落，再加上身边这个人正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慢性自杀的事实，更让他不知所措，却又无能为力。

 

“会死啊，就跟我少说两句话会死一样。”前半句还是正经的回答，后半句又拐成了调戏的腔调。叶修挣脱张佳乐象征性阻拦自己的手，却仿佛用尽了全力。他又看了看两人手掌碰触过的地方，这才抖出一根烟，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点燃，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有这种体质又不承认，不是自己作死是什么。”张佳乐骂他，膝盖上坐着的小黑猫圆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看看两个饲主，最终决定不介入他们之间高深莫测又无聊至极的口头战争，在张佳乐的牛仔裤上借了一把力，轻盈地跳回自己墙角的小窝去，扒过那条薄毯子来盖住了头。

 

“我没有啊，我只是个赖在你家白吃白住的普通人而已。”叶修装傻，喷了口白烟在对方脸上，换来嫌恶的一瞪。

 

“你就嘴硬吧你。”张佳乐闷闷地挥开面前的烟雾，辛辣的烟草香气里还带着股腐臭，说是普通人谁信呢。他不是不知道叶修的底细，但他更懂得这个人的执念，那股强大的执念甚至不输给拥有鬼眼的自己，从始至终不曾改变。

一号混更

二号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