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风糖纸

春木~N

《春木》系列因为有幸拿到了水大的授权，即日起再开！

使用了部分水大《寒武再临》的设定要素！

新杰先生生日快乐。

韩文清×张新杰。人骨拼图。仍旧是尝试朋友喜欢的“全是对话不要描写”的剧本子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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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ghtingale 夜莺（张新杰） 

 

　　“张新杰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被问到的人转过头来，夜间取暖用的火光在他再也不需要戴眼镜了的脸上投下一片舞蹈着的阴影：“什么事？那两只鸡腿是给守夜的人准备的夜宵。你不守夜，就不能吃。”

　　“我不是说这个。”张佳乐哭笑不得，清了下嗓子重振旗鼓，正色道，“你那堆骨头……到底要收集多少啊。”

　　张新杰沿着他下巴抬起的角度看过去，火堆的另一侧结实的旅行袋敞着口，李轩冻得抖抖索索，正翻检着里面白森森的骨头。

　　“别放地上。”张新杰说。李轩手一震，手指间变魔术般夹着的肩胛骨掉到他盘坐着的膝盖上。

　　张佳乐看他又从衣袋里翻出最后两张破破烂烂的纸，心生警觉：“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守夜。张新杰你去睡。”

　　“哦，那你等到下半夜再吃。”张新杰看都没看他一眼，专心在纸片洇开的墨水画上。

　　张佳乐对李轩使了个眼色，见他还习惯性摇头，只好屈尊站起来，脱了自己从最近城镇里扒来的长羽绒服，走过去把他裹成球。

　　“穿这么多我连睡袋都钻不进去了。”李轩抗议。

　　“那就把我的睡袋压你身上。”张佳乐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这个死要面子的，“冻不死也压死你了。”

　　他看着李轩磨磨蹭蹭把自己挪到离火堆稍远的平地躺下，目光转回来：“张新杰你还不睡？”

　　“还没到时间。”前牧师的手指在纸片上点点划划，旅行袋里的白骨被他整理过了，一只手爪扒在敞开的拉链边上，映着火光分外瘆人。张新杰把那颗千挑万选的骷髅头抱在怀里，神情严肃。

　　张佳乐装作没看见，但眼神控制不住一下一下往那颗骷髅头上瞟。那是他们有勇无谋趟过冻河时，见到的被黑天鹅群啄得伤痕累累的人骨堆。张新杰从里面找到完整且没有划痕的一颗，像个孤独的国王灵魂，被它死去的臣民的尸骸拱卫保护着。后来李轩说这整件事最有勇无谋的一点，就是他们连那条河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现在想想，头骨独占一只旅行包惬意安稳跟着他们上路的时机，刚好是他们顺手救下那个海地小女孩之后的第三天。

　　火光仁慈而平等地把温暖分给在场的每一个活人和死人，知情的，不知情的，醒着的，睡着的。

　　戴着黄色三角领巾的小夜莺从张新杰手臂上飞开，左爪牢牢拴着他用兽骨做的传信筒，纸上想都不用想还是那不变的六个字①。张新杰把剩下的最后一片纸撕碎，小心地放进火堆里。张佳乐不敢说是不是错觉，但那火焰似乎一瞬间变成了蓝金色。也许刚好有阵风，它向着白骨的方向疯狂摇曳了两秒钟，又停下来，继续在原地，当个安静乖巧的好暖炉。张新杰捧起头骨，端端正正放在旅行包正中，拉过一直塞在他身后的睡袋，钻了进去：“晚安。”

　　“哦，晚安。”

　　张佳乐看着他合上眼，不太信任地又盯着张新杰的脸等了一会儿。火光在他的眼睑上舔弄，风里是纸片燃烧的难闻味道。

　　似乎没有任何异常。张佳乐自己向后靠了靠，他不怕冷，却不想离那堆诡异的骨头太近。好在张新杰睡前将骷髅头眼窝的方向朝向一边。

　　夜空中有些飞鸟路过的声音，都不近不远，张佳乐也就没多理会。他等了一会儿，没有不长眼的野兽主动上来招惹，也就松了劲儿，仰着头数起疏朗的星星来。火堆将灭不灭的温度最让他惬意，但他还记得李轩会被低温要了命，每数过七十颗星，就站起身去摸一摸勉强把自己缩成一团塞进两个睡袋里去的羽绒球。

　　张佳乐第四次站起身的时候，觉得好像有人注视着自己。他回头看了看，张新杰还睡着，连身都没翻一个，两手规规矩矩放在睡袋里，只露出一张脸，还被自己用大围巾包住了下半边，免得他冻裂嘴唇。

　　也许是错觉吧。他从行李里又翻出一件备用的毛衣给李轩压在身上，一转脸，跟空洞无神的骷髅头对视上，打了个寒颤。

　　幸亏李轩睡着得早，不然被这家伙盯着，换了他搞不好一晚上都要失眠。张佳乐乱七八糟地动着念头，从火堆的另一边绕回自己坐着的老地方，准备吃掉夜宵。

　　他坐下去，伸手抓起一只烤得焦黄的鸡腿。张新杰的手艺哪怕是冷掉了也仍旧不容错过。张佳乐猛地抬起头。

　　这一次绝不是错觉。那颗骷髅头还顶在他们的旅行包上，却自己转了九十度，正死死盯着他……或者他手里散发香味的烤鸡腿。虽然它的两个眼窝里空无一物。

　　然后它慢慢升高。

　　就像是原本蹲坐在旅行包里的人站了起来。

　　张佳乐吓得背后的汗毛全都炸了起来，舌头不听使唤地僵硬，一面拼命推着就睡在自己旁边的张新杰，语无伦次：“张新杰……你的骨头……骨头……在动……喂张新杰你在干吗！”

　　“在睡。”头骨的下颚开开闭闭发出嗒嗒嗒的声音，声音却是一个冷静的男人发出的。

　　“什什什什什么……”

　　“怎么了？”张新杰被粗鲁地推醒，先注意到张佳乐拿着一个淌油的鸡腿拼命往自己身上蹭，还以为自己做了奇怪的噩梦……或者是对方做了奇怪的噩梦。

　　总之先安抚他。这不仅是他，也是霸图全队队员在此种情况下唯一能采取的共识。

　　“你怎么了？”张新杰坐起来，眼睛渐渐能够定焦。张佳乐已经没办法完整地说好一句话，攥着他的睡袋，手指抖抖索索指向面前火堆的另一端，吓得京腔都跑了出来。

　　“你的骨头……在……动……张新杰你在干吗……做点儿什么……”

　　“在醒。”骨头回答他，嗒嗒嗒嗒。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醒过来了。”

　　张新杰看了看张佳乐吓得发白的脸，又看看那串骨头。关节处被用麻绳结实地缀在一起，它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赫然是一个成年男子的身量，哪怕组成它身体的骨头是从长达几百公里的路途中搜集来的。

　　抬起右脚，骨头摇摇欲坠地跨出旅行包。抬起左脚，骨头蹒跚地前行。它学着二人的样子走到只剩一点火星的柴堆跟前，歪着头研究了一下张佳乐的坐姿，然后慢慢弯曲膝关节，髋关节，坐在了地上。

　　张佳乐整个人都吓得贴在了张新杰身上，死死抓着他的胳膊害得他没办法从睡袋里挣脱出来，只好毫无形象地维持着下半身留在被卷里的样子，眼睛里却闪动着欣喜的光。

　　“它刚刚是在回答你。”张新杰伸手摸了摸张佳乐无意识展开一半的蹼翼，又去捏他脸侧冒出的毛绒绒小尖耳朵，皱眉，“收回去，你要是毁了咱们的行李，李轩没衣服穿会冻死的。”

　　“你你你先告诉我这堆是什么东西……怎么回事……”张佳乐咬着舌头，神情痛苦，声音模糊。

　　“骨头啊。”张新杰不明所以地回答，就像这个答案天经地义，“它在学习，刚开始可能会比较没逻辑，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没问这个！我一直以为你捡骨头回来是为了自我安慰！我跟李轩看你那么认真也就没阻止你！你说你这堆骨头为什么会真的活过来啊！！”

　　“因为海地的巫术无所不能。”骨头回答他，嗒嗒嗒嗒。

　　“你别说了。”张新杰无奈道，伸出一根手指挡在骨头可怖的上下牙床前面，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让他理解一会。”

　　“……哦。”骨头似懂非懂地答应了一声，抬起头，颈椎骨发出嗒的一声。

　　“他在模仿你数星星的动作。”张新杰转头对张佳乐说。

　　“我……不对它盯着我看有多久了？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停顿。“为什么你也知道我数星星？你也一直没睡等着看我笑话吗？”

　　“没有的事。”张新杰神色不变，“你守夜不是向来都看星星的吗。我还跟李轩探讨过星星和烟花之间的异同。”

　　“好了好了这个话题揭过。”张佳乐赶紧止住他祭出大招之前的蓄力，把早就冷掉的烤鸡腿送到嘴边愤愤地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吓唬我很好玩吗？”

　　“我早告诉你，也会被你当成精神错乱。”张新杰字斟句酌地说，神情严肃起来，“我是很想早点回队……回霸图，但也没有你担心的这么脆弱。”

　　“好吧，我现在相信你了。”张佳乐翻了个白眼，不知有多少是被气的，多少是被自己狼吞虎咽的姿态噎到了。

　　一只人类脑袋大的小夜莺被张新杰醒来的能量波动吸引，探头探脑地跳过来，飞上骨头光溜溜的头顶，爪子打滑了两下才站稳。它看看这边，看看那边，清了清嗓子，打算来一曲末日的颂歌。

　　“其实还是挺享受的，有你在，从来不缺音乐。”张佳乐的目标转向另一只鸡腿，打定主意要用食物抵偿自己被吓到的损失，“猜猜李轩多久会醒？”

　　“就快了，他睡得轻。”张新杰回答，看着骨头重新垂下头，乖乖一动不动的样子，随口加了一句，“我不会唱歌。”

　　“知道你不会。”张佳乐调转吃完的鸡骨头，指了指面前一大串坐得规规矩矩的人骨头，“那他会什么？我看他不像是要跟我们一样吃饭喝水的样子，总得有点儿什么特殊能耐吧？”

　　“我能回答。”骨头说。

　　是。我喊张新杰起来的时候，你告诉我他在睡。张佳乐暗自又翻了个白眼，刚想吐槽，就听到张新杰十分认真地问道：

　　“你醒过来之前我刚刚用巫术书上的倒数第二页纸给队长寄了留言。你知道他……还有霸图现在怎么样了吗？”

　　“寄？”阴影里传出李轩迷迷糊糊的声音。

　　“召小鸟，带回去，明白意思就行了。”张佳乐紧张地看着那串骨头，它难道真有这么神奇？

　　“队长，韩文清。”骨头说。

　　“是的。”张新杰肯定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毕竟所有那些他派出的小夜莺都没有回来，他不知道它们是顺利飞到了韩文清身边，按照自己的指示留下来帮他，还是全部夭折在漫长而危险的旅途中，只有自己一个人一厢情愿地继续传达着永远不可能抵达的话语。

　　一句话，六个字。

　　队长等我回去。

　　“他很好。”骨头说，“秦牧云，白言飞。”

　　“都在？”

　　骨头哒哒哒地点了点头。小夜莺的赞歌唱到了尾声。

注：①出自《春木~H》（韩文清篇），以下引用：

　　那些纸片上的字呈现各种颜色，似乎有些是用墨水写的，有些是用树汁写的，有些是用钝刃划出来的，有些甚至是用血液写的，但字迹都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一个性格严谨、执笔沉稳的人。

　　白言飞也笑了起来，他的笑有点孩子气，带着毫不惧怕的轻蔑：“队长怎么回答他们的？我下次也学着点。”

　　那些重复了数十次的同一句话，与夜莺们歌唱着的是一致的内容。

　　“这里是我家。”韩文清说，伸出手指摸了摸落在自己肩上的一只金褐色的漂亮夜莺，神情刚硬中带着温柔，“他们会丧尽天良、自取灭亡，而我要等的人，会回来。”

　　队长等我回去。

春木：序，5201314

春木~A to E（A-孙哲平，B-林敬言，C-吴羽策，D-方锐，E-秦牧云）

春木~F（F-白庶）

春木~G（G-邹远）

春木~H（H-韩文清）

春木~I（I-楚云秀）*as Yancia Chu's BP

春木~J（J-乔一帆）

春木~K（K-叶修）

春木~L（L-唐昊）

春木~M（M-高英杰）

春木~N（N-张新杰）*as Sin Jay Chang's BP

春木~O（O-王杰希）*as Jessi Wong's BP

春木~R（R-喻文州） *as Vin Cho Yu's BP

嗯……让等这么久的大家失望了(PД`q。)·。'゜ 写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