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糖=傻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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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轩策】光屿(八 待续)

【23】【轩策】光屿(八 待续)

声明    一、二  三、四   初见  六、七、嗷呜

李轩×吴羽策。架空背景。OOC,无逻辑,无笔法,无情节。

感谢包容。


And You Seem… to Break like Time

下次见面,我们是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八


  接下来几日的工作按部就班,再没出现什么插曲。固定休息的钟点大家嘻嘻哈哈,吴羽策的神色也始终是淡淡的。李迅或者大个儿唐讲起笑话的时候,他也会笑,只是不那么热衷。但弧度恰到好处,偶尔还会接个一两句恰到好处的吐槽,让众人原本疲累的精神放松不少。

  李轩坐一边咬着镊子斜眼看他,心里想,这么好一个媳妇,当时怎么就能放下的,现在怎么就放不下的?

  他们第二天还要跟着日出一起开工,自然不能熬得太晚。实习生盖小朋友压轴的一个鬼故事讲完,每个人都感到后背丝丝发冷,忙不迭抱着水杯作鸟兽散。李轩慢吞吞收拾被花生壳瓜子皮弄得乱七八糟的桌面,跟他同住一屋的小朋友乖乖去接热水。老式壶盖磕磕碰碰的声音里,他恍惚听到窗外有人调笑一样把自己想说的话问了出来:

  “吴老师怕不怕?要么来跟我们挤挤睡吧?”

  竖起耳朵捕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答,李轩失望地叹了口气。意犹未尽地想要胡思乱想些什么的大脑终于没抵抗住劳累了一整天的物理疲乏,关灯之后很快进入了睡眠。

  他的梦很杂乱,一会儿是在学生会里意见总是跟自己相反的副会长吴羽策,一会儿是对着一大沓租住广告皱眉的网游搭档吴羽策,一会儿是生着气最终眉眼软化下来的恋人吴羽策,一会儿又成了咖啡厅里坐在对面的吴羽策。许久不见,他牵着个长发披肩的姑娘,介绍说她是一个舞蹈老师,要和她结婚。姑娘对着自己笑,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猫,从酣睡中醒来,软绵绵喵了一声,却像恶兽的爪子狠狠挠在他胸口。

  咖啡厅的名字叫光屿。

  他喘着气猛地坐起来,感到一阵眩晕。旁边那张明显是临时搬进来的行军床上冷光蓝居然亮着,而且看样子,已经亮了一阵子了。盖才捷听见动静,叫了他一声。

  “没事,做了个梦。”李轩搪塞,够过杯子喝了口冷水,“小盖你怎么不睡?明天困了可没人替你。”

  “队长是今天,已经快四点了。”盖才捷慢条斯理,听上去清醒得不行,“我睡不着,总觉得不踏实……”

  “怎么,自己讲的鬼故事把自己给吓着了啊?”李轩没说他也挺怕的,盖小朋友平平的语气配上精彩的剧情实在能让人起一脖子白毛汗。废墟里爬出来的女鬼……幸亏附近没什么实景。

  “不是……就是不踏实。队长你觉不觉得头晕?”

  话音未落,整间屋子天旋地转地晃动起来,连带着院子里几秒之后惊天动地的巨响。

  晃动来得快去得也快,频繁的几阵之后就归于宁静。李轩又等了五分钟,走过去把墙角桌子底下的盖才捷拉了出来:“应该没事了。Y县从我念书的时候就这样,小震不断大震没有,房子早都加固过的。”

  被盖小朋友一说,他也觉得自己头有点晕,看来是动物性的本能迟钝了些,事后才冒头。小院里一盏接一盏的应急灯都亮了起来,白惨惨的照着窗外空地有些瘆人。李轩急躁起来,又一时抓不住那个急躁的源头。

  “房子都加固过的……”他喃喃重复了一回,脸色刷地就白了,随便踩上鞋冲了出去。

  小院是传统格局,方方正正的四面房,多出来的一个角是新格的五边形,看着小其实纵深不短,这次被他们用来堆放器材资料之类的东西。吴羽策因为新到队里不久,又是第一次随队出来发掘,记录和编号清理的工作都在他头上。而其他房子都因为Y县频繁的哆嗦加固过,那一间却是新盖的,再加上刚刚的巨响……

  不用看了。李轩在强光面前没闪没避,眼睛被尸布一样的白和原本是库房的那一堆砖头瓦砾刺得生痛。大个儿唐一着急,喊出的话又不顺溜了:“嫂子说不怕鬼——回库房睡的!我喊了!他没——”

  “没事。”声音镇定得不像自己,李轩按了按唐礼升紧绷的肩膀,“快四点了,他要晨练,肯定出去了——肯定不在。”

  顿了顿,他意识到整队的人都出来了,各个神色惊恐地看着自己,吞咽了一下,提高音量:“阿策肯定——肯定在东边半截坡那跑步打拳呢,那边空旷,我这就打电话把他叫回来……”扫视一周可靠的队员们,李轩紧紧攥住手机,“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他不出手怎么收拾得清……”

  他说不下去了,手机掉在地上,扑到最近的一堆碎砖上开始动手挖,速度越来越快,呼吸粗重。

  微弱的铃音正从库房的废墟里传出,断断续续。

  反应快的折身回去拿墙角靠着的工具,实心眼儿的蹲下身一边劝一边跟着徒手搬砖,插不上劲儿的想起要去喊人,李迅左右看看,咬了咬牙,套上外套一边拨电话一边往外冲。

  他跑到隔壁那户才发现哪里不对。早春的凌晨漆黑一片,远远望去各家亮起的却都是应急灯白惨惨的光点。小村子居然因为这一次的弱震停电了。

  一听说有人被埋在底下,腾了房子出来给他们住的村民跟着李迅回来帮忙。饶是这样,一群人也折腾到朝阳升到半空。

  “路没事吧,有车吗,送一程。”李轩全程没有再出声,此时再开口却哑得不成样子。最难捱的一刻被快手杨昊轩代劳,试过脉搏之后如释重负的神情让两臂酸痛的众人坐倒在地上。他把浑身冰冷的吴羽策搂在怀里,小心不让自己满手的血迹蹭到他脸上。

  “往县城去的落石头了喽,车今儿是走不得哦。”一个村民擦着满头的汗,见人是挖出来了也没有大碍,跟着松了口气,紧接着又皱眉,“四子说,卫生所也满了喽,怕是大夫忙不过来的嘛……”

  “那就算了。”李轩又探了探吴羽策的脉搏,感觉还算平稳,没转头,“唐,你先看看,要是没把握,再去麻烦方大。”

  唐礼升利索地应了一声,蹿上去接了李轩的位置。被替下来的人身形飘飘晃晃极不稳当,转身进屋拖了一个包出来,摊在不小的院子正中间,铺开,竟然是一条看上去十分豪华的双人睡袋。葛兆蓝和盖才捷两个还有点力气剩下的帮着唐礼升把吴羽策抬了过来。

  “嗯,先这样,别再搬动了比较好。外伤不多,上药,看上去也没有严重的内损伤。”医科出身的唐礼升动作里透着令人安心的专业气息,“等嫂子醒了,问问这里——”他指了指吴羽策头部一侧沾上瓦砾碎片却没有血迹的地方,“有没有不舒服的,其他就得回去拍片子了。”

  “行了,你们休息一会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李轩跟村民们道过谢,简单把队员分了两组,指派一边去帮村民的忙,另一边留在这里慢慢收拾砸毁的器材、抢救除了吴羽策没人搞得定的初步记录。

  他自己,当然要留在这里遵医嘱给吴羽策上药了。

  手指巡过一处一处瘀伤血口,李轩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途中又回屋两次,把所有的棉被都搬了出来堆在脚边。他曾经迷恋的侧腰和小腿都新伤叠着旧疤痕,更让他烦乱的是,吴羽策这些年明显是瘦了许多,隔着衣服看不出来的零点一毫克脆弱,在他昏迷不醒的这个时刻被放大了千万倍。

  “李轩。”

  已经上完药缠上了绷带,正毫无意义地抚摸着人家左胸的李大队长吓了一跳,抬眼望去,吴羽策的眼睛却还是闭着的。

  “滚远点。”只有嘴唇蠕动,声音也很微弱。

  “啊……?”昏迷着语气还这么坚定,一点不像开玩笑的,自己就这么不招他待见吗。李轩慢慢把被子给吴羽策拉上来,仗着他根本就没睁眼,神情复杂地捞过耳边一缕微长的头发把玩起来。

  “不然传染上怎么办?你要发着烧去带二十人小队到Y县吗?”

  队里没有二十人这么多啊……李轩一懵,但很快反应过来,慢慢放了手。他低头看着昏迷中的吴羽策意识回到大学毕业之前,那间小小的合租公寓里,声音不由自主轻了下来。他那个时候,始终习惯这样轻轻地对吴羽策说话,无论在人前,还是独处时:“可是过给我,你的烧就能退了啊。然后我们换。”

  “说什么蠢话。这是你想换就能换的吗,再过三天就要出发了,老头子会弄死你的。”

  就连昏着,训自己都训得这么顺畅流利。李轩往吴羽策身边缩了缩,突然生出一个念头。“阿策。”他轻声叫。

  “干吗?”声音凶凶的,但总算是回应了他的呼唤。吴羽策被困在睡袋里的胳膊微弱地动了一下,似乎想伸过去搂住身边说话都让人听不清楚的混蛋。

  “……要是我反悔了,自己……”李轩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趁人之危他虽然喜欢,但违反两个人四十三个月之前的约定,趁吴羽策伤着套他的话,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了。“不,其实是我提前吃了感冒药,不会被传染的。”

  既然他没力气,就让他来伸出手。

  李轩展开右臂把吴羽策揽进怀里,姿势虽然别扭僵硬,他自己觉得还挺满足的。

  “哪有人没感冒提前吃药的,脑袋有毛病。”嘀咕着说了这么一句,吴羽策不再挣扎,往他肩窝里挪了挪,虽然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两秒钟,李轩觉得空气里终究还是有些不对,侧头往斜后方看去,动作太大,差点扭了脖子。果然,他抓到一群忙不迭往回收的偷听的耳朵。

  他想了想,轻轻拉出那条一直挂在吴羽策脖子上的链子。这种程度的趁人之危破坏规则,总算进了他原本就很薄弱的道德范围。

  链子末端挂得是他们大学时一时兴起跑去打网游,二人组合横扫全国,拿了业余组的冠军戒指。原本吴羽策是挂在手机上的,只在重新见到他之后,大概觉得太过招眼,又挂在脖子上藏进常年系得古板的领子里面去。然而这么多年过去,方看得出这戒指的好品质。吴羽策配的这条链子应当也不是什么普通物件,尚且早就黯淡无光,底下坠的那个圈仍旧精神抖擞地银亮着。

  又或许是它的主人常一遍一遍抚摩,才将银环磨得这么光滑。

  戒指外圈精雕那款游戏复杂的纹章,一笔一笔纤毫毕现,表面做了拉丝处理,十分低调。李轩出神地看了一会儿,轻轻把右手凑过去,套上吴羽策颈中挂着的戒指。他就那样保持着二人相连的脆弱姿势吹着风发呆,等身后那些叽叽喳喳的耳朵消停下来,再小心翼翼退出那个不属于他的环。

  吴羽策的尺码终究还是比他小一些。食指根部清晰的“虚空”二字印痕即便是上下颠倒的也十分明显。那是原本暗刻在戒指内环的,他们两个人的队伍的名字。

  爱是虚空。

  一句话不合时宜地钻进脑袋。

  圣经上说的都是狗屁,我们考古工作者信的是马克思。李轩气急败坏地想。

  但是,爱是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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