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糖=傻糖
戚风食用联盟。2017年9月20日成立。
目前成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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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6133。承蒙大家厚爱。
春木~G
《春木》系列因为有幸拿到了水大的授权，即日起再开！
使用了部分水大《寒武再临》的设定要素！
G篇磨了八天，越写越没手感，我对不起小远_(:з」∠)_
邹远×张佳乐暗示注意
OOC OOC OOC OOC OOC OOC OOC OOC OOC OOC OOC
本篇内容：
Glowworm 萤火虫（邹远）
Glowworm 萤火虫（邹远）
（时间线在春木~A to D之前，与O平行）
北纬48°，乌俄边境，沙赫特市。
无边无际的严寒用苍白封住了视线所及的整个世界，夏季骤降到零下十几度的气温绝了大多数普通人的生机，而突然变得巨大残暴的动物则湮灭了人类希望中仅剩的最后一小部分。宽阔的街道被不畏低温的蕨草疯狂占领，人与动物的尸体残肢来不及腐烂就化作冰雕。汽车不过是一个一个无用的方形铁盒子，最多只能充作稍显体面的棺材。楼房都像是洒了糖霜的饼干，脆弱得稍稍一碰就会散成齑粉。低空掠过嗜血的西伯利亚鸟，翅膀完全展开的时候能遮住灰蓝色的日光。这大片攫紧心脏的静默当中，空无一人。
只除了一片光。
在昼夜无差的边陲之地，那片光点悬空在簌簌飘落的雪花中间。大雪未及落地便被冻成了冰，而被璀璨光点包围在中间的人影却始终不为所动。单薄的身形看上去像个未足岁的少年，裹一件长毛外套，小腿清瘦的曲线显露无疑。那些不怕冷的萤火虫停留在他衣领的毛尖上，脸颊周围，头顶上方，手臂旁边，发出细小的振翅声，嗡嗡不绝。
天空霸主西伯利亚鸟盘旋几圈，最终不情不愿地放弃了这个看上去新鲜好吃的人类，拔空而起，洒落一串仍旧温热的血滴和几根灰白的羽毛。邹远拾起一根，让落在自己左肩的拳头大小的萤火虫嗅了嗅，随即露出笑容。
“就快到啦。”
风里夹杂着隐约的血气，那血的复合味道中有一小段令他无比熟悉。邹远陶醉地用力吸了口气，环绕着他的萤火虫们发出急躁的嗡嗡声。慢慢地，能看清一片无边际的白色尽头，有什么东西越飞越近。
远望像是两只大鸟一上一下振翅飞来，体型比这一带常见的西伯利亚鸟小了两圈，倒也还稳稳当当，顶着寒风与刺骨的雪。群居的食肉鸟窥伺在不近不远的距离，犹豫片刻，一对偏小的白鸟猛冲上前，用尖利的喙与强壮的翼猛地发动袭击。
低温将应声而发的人类嗓音扯得支离破碎，但想来不外乎恐惧与反击的内容。熟悉的嗓音。邹远慢慢收起身边一簇蓄势待发的变异萤火虫，挑起嘴角，看到对面的黑色大鸟丝毫没被扰乱节奏，在一瞬间加快了速度。暗色鬼影在那两只七八米长的白隼中间划了个Z字，它们就被甩到了黑鸟和它披着金褐色羽毛的同伴身后，过了半秒，以几十倍于雪片的速度轰然坠地，化作一片碎粉。隼群蠢蠢欲动，却再不敢鲁莽猎食。它们虽是猛禽，却也有惧怕于未知强大敌人的天性，存在骨血深处。
邹远站在原地没动，瘦削的身形被萤火虫们簇拥着，缓缓升高几寸，改为悬浮在半空中。他仰着头，等那两只新来的鸟飞得足够近，才惊讶地“啊”了一声。
通体漆黑的蝙蝠优雅落地，肉爪在雪层覆盖住的冰面滑了一下，险些跌倒，连忙伸出一边的蹼翼撑了下地。它与鸟类大相径庭的脸上露出些微尴尬神色，发出人的声音：“邹……远？你怎么会在这？”
“队长！”邹远伸出双手，裸露在长毛大衣外面的手臂笼罩着一层白色的微光，“蝙蝠比鸟帅多了！”
金褐色的巨大夜莺也降落下来，背上还驮着一个裹成严严实实一个球的家伙。他艰难地探出脑袋，一头黑发长长了些，向四面八方支棱着：“邹远？你……”
“李轩前辈。”邹远乖巧地打招呼，又看了看夜莺，狐疑道，“你们同路，这是……”
“我是张新杰。”夜莺说，抬起翅膀做了个推眼镜的动作，差点把背上的李轩掀到雪地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放心队长，就过来找你们呀。”邹远回答得天经地义，仿佛从近万公里之外跋涉而来，就跟走到百花俱乐部街对面的米线店买两份夜宵一样简单，“其他的人，都不想回来吗？”
“走散了。”张佳乐抬头看了眼天上盘旋不去的食肉鸟，冻得直打哆嗦，还是打消了变回人形的主意，改展开三米多长的一边蹼翼把邹远揽了过来。毛茸茸的圆鼻头几乎顶到少年冰凉的脸上，兽类的脸孔摆出一个自认为狰狞的威胁表情，跟人类胳膊一样尺寸的獠牙都露了出来：“谁让你一个人跑出来的？我们哪有那么容易挂掉，你好好在家等消息不行吗？”
“队长，已经没有家了。”邹远轻声说，萤火虫们嗡嗡地交换着悲恸的声响，“百花也没有了。”
“灾难中心是中国西部的事情，看来是真的。”张新杰说，抖了抖羽毛，“你太用力了，不要拉我的羽毛。”
“可是冷啊。”李轩拼命往夜莺的翅窝底下钻，“我又不像你们有羽毛和绒毛御寒……喂，今天停在这地方休息真的不会冻死吗？”
“我知道市里还有个酒吧，虽然已经没有人了，但酒和汽油都还剩下一些，住在那里能暖和点。”邹远裹在蝙蝠的黑翼里挣动了一下，“队长你放开我啦，我带你们过去。”
“你到底怎么过来的？”张佳乐不依不饶，反而收紧了翅膀的束缚，看着像是被自己握在手心的邹远，“就一个人？一路都没出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异想天开呢。”
邹远轻巧地一拧身，白色光芒闪烁了两下突然大盛，瞬间从蹼翼中间滑脱了出来。他升到空中，悬停着摊开双手，身体突然散开变成了一大群亮白色的萤火虫，混迹在纷繁落下的大雪中间，声音飘忽地传出来：“它们认得路，我认得队长，所以就找到啦。”
张佳乐愣愣地看着那群发光的指节大小的飞虫合拢在一起，又变回他熟悉的百花后辈，思维禁不住回到了在苏黎世伯格的最后那个日子，噩梦般的一天。邹远身上的衣服是硬糖一样的莹白色，闪着七彩的光，显得十分温暖。他现在知道了，那些都是变异萤火虫组成的，他就是萤火虫，萤火虫就是他。
“一定很痛吧。”他把邹远的头按进自己怀里，喃喃道，“那个时候，我怎么不在你身边呢。”
“不是队长的错。”邹远用力抬起手臂，萤火虫们组成亲昵的弧线，盘旋在漆黑蝙蝠脑袋周围轻声哼唱，“它们能让人产生幻觉，所以，没有很痛，没事的。”
“无论如何，咱们能不能先进屋再说话。”李轩整个脑袋都已经埋进了夜莺厚厚的羽毛底下，声音瓮声瓮气，“你们再叙旧下去，我就要冷死了。”
“嗯，李轩是冷血动物，低温会要命的。”张佳乐松开了邹远，看着那片莹白光点飘忽地飞起来，自己拍拍翅膀，盖住趴在夜莺背上的李轩露出来的身体部位，努力帮他保暖。从进入寒带范围开始，他们三人就始终保持这个诡异的姿势，飞越数千公里。末世的气温捉摸不透，不要说东北亚一带的万年冻土，只说刚刚启程时在格拉茨附近的那一场冰雹，就差点把正在穆尔河里捕猎的李轩永远留在水底。
“确切地说，是变温动物。”张新杰一丝不苟地纠正，飞行的姿态却始终平稳可靠。
西伯利亚鸟畏惧于他们四个隐约可见的变异能量，不敢再来骚扰，只远远坠在后面，发出瘆人的尖利鸣叫。邹远说的那家酒吧并不算太远，他们低空飞行，避开那些烦人的猛禽，转了个弯，就看到倾斜的招牌和倒塌一半的正门。霓虹拱顶被雪埋在底下，就连疯长的吃人植物也抵御不了如此严峻的寒冷。邹远轻轻挥了挥手，围绕在他身体一侧的几只萤火虫飞上前去，合力推开了半掩的大门。
“李轩？”张佳乐叫了一声，却没听到回音。他担忧地收起黑色膜翼，就见李轩裹了层层棉衣的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抖着，叹了口气。
“怎么了？”夜莺张新杰转头不便，慢慢落在地上，同样被路面上结结实实的一层寒冰冻得抖了抖毛。
张佳乐在雪地上变回了人形，裸着身体，牙齿打颤，硬着头皮从夜莺垂下来的一边翅膀上接过李轩冻得不省人事的身体，拉过他的胳膊环在自己肩上。他又把李轩的衣服解开，自己迅速钻了进去，借厚重的衣物温暖自己，也以自己的体温帮李轩保持血液不凝，脏腑不僵。
李轩勉强睁开眼，短而浓密的睫毛上都结了一层白霜。他看见近在咫尺的青年苍白认真的脸，喃喃说了句什么。
“没事。”张佳乐短促地笑了声，声音出口的瞬间就化作冰屑，赤足在松软的雪地里跋涉，五步后跨入酒吧前门，几乎已经没了知觉。他抬头望了望这属于人类的建筑，尚能看得出昔日食物链顶端智慧生物文明的象征，却再没有了任何用处，不再犹豫，架着李轩向温暖的室内走去，“因斯布鲁克的塔楼底下，你救过我一次，扯平了。”
李轩听见这话也笑了。他本没有提起旧事的意思，可张佳乐这一说，便教人不得不回想起在他们变得足够强大之前，那些又绝望又疯狂的奔逃日子。无论是人还是兽，植物还是气候，无一不想将这几个身处异乡，却在末世来临之际不自量力地想要回到故国去的孱弱人类绞杀吞吃入腹。
他想，他本来要说的，也不过是一直没与他分道扬镳，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邹远点燃了屋内所有的灯盏壁炉，寻了几件码数够大的女式外套出来，先递了一件给刚刚进屋的夜莺，随后转过身去，礼貌地不去看张新杰恢复人形的过程。萤火虫们纷纷飞散，微弱的光点在明亮的映衬之下黯然失色，却不容小觑。他看了看半拖半抱着李轩走向过道深处贵宾休息室方向的张佳乐留下的赤裸足印，逐渐融化的雪水混着丝丝血痕踏在霉变的短绒地毯上分外明显。邹远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没追上去，而是转身拧起了早已报废的供暖系统的开关，希望能让酒吧后侧房间的温度也升高一些，舒适一些。
“就是这样。”张新杰已经换好了衣服，在旁边一张虫蛀的绒面扶手椅上坐下，没了眼镜的遮挡，他的目光显得疲惫而又清醒。他直视着邹远，语气淡漠，“世界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有些事，不需要太认真。”
愿乌俄边境灵魂安息。
真的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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