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风糖纸

春木~H

《春木》系列因为有幸拿到了水大的授权，即日起再开！

使用了部分水大《寒武再临》的设定要素！

给自己作死的业绩再加上一笔，期待已久（谁）的韩文清先生上线啦owo

秦牧云×白言飞&韩文清×张新杰の鸿雁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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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内容：

Human 人类（韩文清）

Human 人类（韩文清）

霸图俱乐部大楼的外墙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扶芳藤完全爬满，原本大而敞亮的落地窗彻底失去了踪迹。金属护栏的围墙锈迹斑斑，整座建筑都像是经年累月无人居住的鬼屋，透着森森死气，一如这整座城市，冷冷清清，荒无人烟，文明社会的痕迹被野蛮的弱肉强食侵占殆尽。很难想象此时距离荣耀季后赛结束、霸图战队麾下的牧师选手张新杰随队远征苏黎世，仅仅只过去了一个月。

 

然而，如果仔细辨认的话，能看到阴霾天空下，大楼背海的三层正中房间，张牙舞爪藤蔓缝隙中间，透出一丝微弱的光。

 

那就是希望所在。

 

一个奇形怪状的影子摇摇晃晃飞近，带着满身的海水味儿和挥之不去的兴奋。巨大的黑鹰背上四仰八叉躺着一个青年，防寒外套被风吹得微微掀起，不怕死地露出劲瘦的腰和肚脐。黑鹰爪下系着粗大钢缆，底下拴着一条足有十几米长的海鱼，身体一侧长着奇形怪状的触手，眼睛和鳍被快速的进化挤压到一起，鳞片泛着华贵的金黄，时不时还微弱地挣扎几下，但看上去已经离死不远。

 

与背上的人和爪下的鱼相比，这只黑鹰就稳重得多。它几乎是在空中滑翔着，双翼拍动的幅度不大，速度却不慢，身形也平稳得很。难怪那人敢就大大咧咧躺在光滑刚硬的羽毛床上，一点防护措施都懒得做，寄予绝对的信任。

 

“马上到了，你还是坐好吧。”黑鹰开始俯落，流线型的优美头颅微微低下，破开飒飒烈风，同时用它人类的声音提醒自己背上的队友，“虽然摔不下去，但是让他们看到告诉队长，小心你的晚饭……”

 

“秦牧云我不用你威胁我！”听到晚饭二字，白言飞像炸了毛一样猛地弹了起来，翻身盘腿坐在鹰的颈背之间，报复般又揪了一根漆黑的长长羽毛，“三位前辈都不在，除了你哪还有人有这个胆子，跟队长打我的小报告！”

 

秦牧云没什么反应，毕竟对于鸟类来说，掉根羽毛和掉根头发差不多。要不是白言飞自己提起，他一般都发现不了。尖利的喙发出咔哒声，像是鹰形态的他在笑，口中的话即便只是见缝插针的安慰，却仍一如既往十分可靠：“至少副队肯定会回来，你早晚还是要改掉。”

 

“哼，当然会回来，他……他们那么厉害。”虽然这样说着，白言飞的目光却不由自主迷茫起来，渐渐透过面前不散的云雾、疯长的绿意，仿佛这样就能看到张新杰，也许还有林敬言和张佳乐，正自不同的方向，穿越重重险阻，终将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黑鹰缓缓收拢双翼，降了下去，一边提防着地面上饥饿嗜血的野兽。自从Q市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和产生了变异的人向霸图大楼集中，他们这一带已经很少见到不自量力的觅食者，但秦牧云本性如此，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大意，更何况他的脚下是足够喂饱三十个人的鲜美鱼肉，背上还坐着自己最重视的人。

 

一只四爪着地的灰扑扑动物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大概没认出是个什么东西，就被海洋生物巨大的体型吓到了，慌不择路跳起来要逃。白言飞吹了声口哨，直起背，也不见他怎么动作，那动物四周齐腰深的野草突然舞动起来，拧成五六股粗壮的鞭子，自四面八方缠住了它。

 

黑鹰无奈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低沉的嗥叫。

 

霸图大楼的侧门用植物无法生长的工业用土与青砖垒了一座三米高的拱形入口，寸木不生。从那里面跑出几个人来，看到直接降在围栏里面的巨大黑鹰，发出混合着恐惧与仰慕的叹息。

 

“我们回来啦！”白言飞笑嘻嘻扒着黑鹰的脑袋露出头来，“快多叫几个人出来把这鱼拆了，不然小秦进不去。”

 

那几个人看起来可能是最近才到霸图的，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呆在原地没敢动。白言飞叹了口气，拍了拍黑鹰结实的脖颈：“算了，要么我先进去跟队长说一声，你在这里等等。”

 

“嗯。”秦牧云应了一声，本能地伸出翅膀要把他送到地面，却见白言飞不管不顾往下一跳，马上就要落地的时候，院子里一簇三角枫猛地向旁弯过枝条，那人脸大小的厚实叶片稳稳接住了他，再慢慢趴回棕褐色的土壤上。

 

白言飞得意洋洋冲黑鹰飞了个吻，越过那几个还呆在原地的人向门内走去：“不帮忙就别添乱。霸图还养得起几个吃白食的，但要是打什么坏主意，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秦牧云配合着展开翅膀，鹰的声音直冲云霄，把那几个新来的人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老式发电机艰难的轰鸣震耳欲聋，带动大楼内部几盏微弱的电灯星点光芒，显示着这个城市还存在一点末日之前的和平痕迹。电量毕竟有限，电梯在这个时候就成了废铁一块，两扇门早被拆下来用作楼后的防御，露出黑洞洞一张狰狞的嘴。白言飞推开紧急救生门，不紧不慢走上楼梯，径直到了三楼。他对楼梯口负责警戒的熟面孔露出一个笑容：“我回来啦。”

 

那人以前是个巡警，末世之后逐渐变异，也算是霸图大楼不可多得的倚仗力量之一。他习惯性挺直脊背，绷紧下巴，对着白言飞点了点头：“欢迎您回来。”

 

“说过多少次让你别用敬语了，怎么还是不听。”白言飞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指着曾经是战术会议室的位置，“我找队长，你安排几个熟练工把小秦弄回来的鱼拆一下呗。哦，对了，还有一只不知道什么动物，可以改善下口味。”

 

“是。”

 

懒得再纠正他，白言飞推开会议室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韩文清。

 

霸图队长看上去与世界天翻地覆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平静地望着窗外。他的房间依旧整洁，没有过多的生活气息，窗子上的扶芳藤被清理出了一个圆形的缺口，透过那里可以看到向西的城市，阴霾天空下面，满是残垣断壁与横七竖八的绿意。

 

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就是韩文清的身边围绕了三十多只夜莺，每一只都有人类脑袋大小，此起彼伏唱着哀伤的歌儿，让整个房间显得拥挤又热闹。

 

床铺上突然凭空出现一团翠绿色的东西，白言飞以为自己绿色看多眼花了，用力晃了晃脑袋，随后就反应过来，走进房间：“队长，我和小秦回来了。今天没有什么事吧？”

 

“没什么。”韩文清站起身，那些夜莺就随着他的动作飞高了一点，仍旧簇拥在结实的身形周围，啁啾动人，“南城来了几个普通人，看样子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啊，我看见他们了。”白言飞耸耸肩，“没什么经验，好奇心还高得不得了，真是让人怀疑他们怎么活到现在的。”

 

“而且废话很多。”韩文清冷哼一声，但紧接着脸色就缓和下去，大概是自然而然想到某个旧识的缘故，“刚来就提了很多没用的问题，我让蜥蜴吓唬了他们一下，可还是不消停。”

 

“会不会是狐狸那边派过来的奸细？”白言飞随口问，抚摸着韩文清的宠物蜥蜴，冰凉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这只原本只有巴掌大的北草蜥现在已经长到六米多长，眼睛周围那圈方形的斑纹愈发明显，和某个人神似，还进化出了完美的变色能力，现在每天和韩文清一起，与他和秦牧云的组合轮班出去打猎，俨然也是霸图大楼里不可或缺的战力。

 

“不好说。”韩文清淡淡道，像是并不计较。

 

“他们问了队长什么问题啊？”白言飞也像只是好奇，蜥蜴盘在床边，只把一条尾巴尖儿搁在床铺上，在他温暖的手指底下舒服地眯起莹蓝眼睛，发出低沉的呼噜声。他的眼神又转到窗前的那一小片墙上，那里歪歪扭扭贴着很多小小的纸片，大部分都已经破损，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但仔细看去，分明是书写了很多很多遍的，同样一句话。

 

韩文清短促地笑了一声：“他们问我，狐狸的势力那么强，总跟霸图对着干，早晚要吞并咱们，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那些纸片上的字呈现各种颜色，似乎有些是用墨水写的，有些是用树汁写的，有些是用钝刃划出来的，有些甚至是用血液写的，但字迹都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一个性格严谨、执笔沉稳的人。

 

白言飞也笑了起来，他的笑有点孩子气，带着毫不惧怕的轻蔑：“队长怎么回答他们的？我下次也学着点。”

 

那些重复了数十次的同一句话，与夜莺们歌唱着的是一致的内容。

 

“这里是我家。”韩文清说，伸出手指摸了摸落在自己肩上的一只金褐色的漂亮夜莺，神情刚硬中带着温柔，“他们会丧尽天良、自取灭亡，而我要等的人，会回来。”

 

队长等我回去。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相爱的人，中间隔着万水千山、饥饿和猛兽。他和他的牧师，不过是其中不起眼的一对罢了。张新杰变异的时间不久，只能与夜莺简单交流，却不能让它们带回更详尽的话语。然而只凭这些锲而不舍传回讯息的飞禽，已经足够让韩文清相信。

 

他们终有一日，能再相见。

 

就像无数普普通通的人类，在这绝望的末世，仍抱有的希望一样，能点燃微弱的亮光，能聚集孱弱的力量，能让彼此，坚强地活下去。

春木：序，520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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