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糖=傻糖
戚风食用联盟。2017年9月20日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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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瑟添香(第五回)

ALL。OOC。乱七八糟的CP。笔力为零。考据为负。慎入。慎入。慎入。

时隔差4天就到3年的更新……感谢银竹不离不弃的催更 感谢蛇蛇和西户不嫌弃我还听我剧透 送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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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断桥韬光但期一现

    眠风练达惟愿安心


三月前刻在沉木廊柱上的刀痕挨着少年白净的额头,吴羽策举起短刀,身在坊内,他从来不耐烦穿那些团团簇簇,止一对紫乌护手绣了些业火纹,刀刃抵着弟子头顶附近镂刻着牡丹醉花阴的雕饰,毫不心痛地又是一下:“长高了些许。”

 

乔一帆微微侧头,抖落几片木屑,头顶绾的素冠儿规规矩矩,一如他揖下长礼:“谢吴坊主照拂。”

 

吴羽策不许他与自己师徒相称。先时坊内还有那起惯喜识言查色,懒怠正经练功的小子打量新来的小乔无门无靠,又像是个不得宠的,变着法儿作弄欺侮。哪知他自淡淡的不作理睬,又独来独往,时不时还会被二位坊主唤去内院,反倒教人摸不透底。

 

眼前晃过的业火纹牵动乔一帆深埋眼底的遍地鲜血,从自家正门口迤逦而出,沉闷的哭喊声掩在白绫之后。异族飞鸟尚在盘旋伺机,良弓便已被一折两段,投入火中。他从小受教秉承父兄忠心志气,怎曾想过一腔热忱一身家学功夫,到头来尽被斩于除叛令下,化为软香刀锋。三月时分已足够乔一帆了解,云韶坊内乐舞与刺杀本是合二为一的功课,而要学乐舞,便要废除他板正的内功身家,要学刺杀,便留不得他坦荡的招式习惯。李轩在这上头是很下了分功夫的,内院蒸腾整月的药香、不经意遗落的残简半书,说是内外两派有别,心底竟是拿出了当年调养二十四鬼的劲头来待他。

 

“既学有所得,今日觐上,你便随坊主一同去。”刀影一闪,吴羽策负了手转身,似不经意地补上一句,“漆帛披紧了,若不会便叫青莺儿帮你,切莫失了礼数。”

 

怔怔答了个是字,乔一帆肩头幼时绣就的龙爪家纹隐隐痛将起来。坊内住了这许久,他已不存能瞒过二位坊主的念想,却也不愿将唯一一件能念及父兄冤死、念及已没乔家的物事就此毁去。好在云韶坊不是眠风处……

 

“好在云韶坊不是眠风处,”母亲送他出来前蹲下身最后一次拥他入怀,安静决绝,心口镇定的跳动抵着他肩头龙爪纹绣,“如能安分守己,做乐师或是舞者,远离朝堂,能保半生衣食无忧……而若不失不忘,我乔家便总是……”

 

乔一帆看着母亲干涸无泪的眼底,胸中一派混乱,眼神发直,努力想要记住听懂母亲的每一个字。


“……不,安分守己就好,安分守己就好。”最后的半句期冀终是未能出口,她站起身,没有再看幸存的幼子一眼,向后疾退,几息间已消失在夜色尽头。

 

而若不失不忘,我乔家便总是有得见昭雪的那一日。

 

几个时辰后,就将见到那个下令的人了。

 


“万岁,这指腹之约既早有了,怎地还不做主早日成礼?”魏琛斜着身子坐在客位,脸上三分的天作之合,七分的唯恐不乱。叶秋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端起茶盅一气喝干,尚未放稳,早被魏国师殷勤添满,“钦天监虽官位不算高,然我徒儿本事高;纵我徒儿出身惜非望族,老夫总算得上他半个长辈吧!难道还配不上那竖……七王殿下?”

 

“国师说得有理,钦天监观天命,掌时序,断人事,黄监正又是国师爱徒,人品德行身手无一不是上等,自非常人可以妄薄判评。”先用好话塞住国师的嘴,叶秋终于得空松了下神。这魏琛的先祖曾随侍开朝圣上,鞍马功劳无数,便封了这么个世袭的国师,意在从旁扶持监理,起个辅佐警醒的用途。哪知自己坐了至尊,魏家轮到的这位不爱插手政事,倒对打打杀杀的阵仗情有独钟,一年大半泡在京郊龙脊关,直到上任总兵方世镜卸任,他捡了个吹得天上仅有地下未见的弟子回来玩,留在京内的时间才多了些,也仍动辄称病在家,顶个不学无术的恶名,倒与他那孪生哥哥有几分相似。偏巧两人心中投契,言语难合,朝中大员多是见过他二人吵将起来竖子匹夫的光景,两边都惹不得,纷纷避而远之。

 

此时自己竟被这二人夹在当间,叶秋真是有苦说不出。方才叶修来与他手谈,中盘正自难解难分之时,堂堂七王一个翻身,提气利落地上了梁,还在国师上门的传令声中对自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现下怕不正在房梁上捧着肚子忍笑,等着看自己怎生应对这尊佛爷呢。腹诽归腹诽,叶秋目光可不敢转向上方,生怕被魏琛看穿,又牵扯出诸多麻烦。他缓了缓神,猛见魏琛正要开口,忙续道:

 

“然而这指腹之约,是废王前朝同父皇定下的,小世子虽说天有异象,百日便被点了钦天监,可如今人都没了。国师这爱徒补了他的位子,大可不必屈尊连前朝的婚约也一并补上……”

 

“嗨!万岁话不是这么说了!”魏琛一拍大腿,倒得过满的茶水晃动洒出,沿着小几的纹路盈了一小汪,“我这徒儿啊,与七王殿下那是投契合意得不得了。万岁忘了登基大典前,少天整日追着七王殿下说个不休,两人相互扶持,也想了好些点子出来,有些您还是亲口赞过的,朝中那些老木头们也挑不出个错……尤其说到龙脊关的护卫调度、常日操练,他二人可真是好生那个般配……”提到龙脊关,魏琛心虚了一分,满口胡言到嘴边也不由得打了个突。

 

然而叶秋并未注意到国师的些许异常,他微低下头似在思考,实则凝了神在看那滩茶水倒影,映出贴金镶松绿的大梁顶上空空荡荡,一侧的顶格花窗开了条缝,留了半分阳光闪烁其词。

 


几峰愁眉微蹙,一舟过雨含情,三两笔勾出山间断桥,林敬言想了想,在桥头上点了抹紫,远看竟像云中卧了条藏头藏尾的雏龙,只伸出爪子来试探,甚是憨态可掬。

 

“老林这画大成了,可喜可贺。”身后无人处突地冒出个声音,懒散调子再加零落掌声,仿自那一地画轴梅瓶各色颜料的黑影中凭空长出来的。林敬言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转过身恭谨行礼:

 

“见过七王殿下。”

 

“唉又没人,拘礼什么。”叶修一手搭他肩膀,按着人转了个圈子,同站一处看起画来,“皴法长进不少,这风格,倒像是文州惯画的路子。”

 

“正是自龙脊关学来,这有个名儿唤作卷云皴。”林敬言笑道,“拿一张上好的方子才换到的,喻总兵当真从不吃亏。”

 

“老林你也一样。”叶修伸指闲闲比划,停在断桥桥头,“这桥有趣得很,王府西书房正缺一幅迎面长卷——可有什么人定了去吗?”

 

“并未。”林敬言嘴角还是弯的,“即便是有,殿下也自有办法夺了来。”

 

“未定之事,不可说,不可说。”叶修晃着脑袋煞有介事,“晚上那位摆宴,你来是不来?”

 

“在下生平只求清静作画,既万岁不曾传召,便向殿下告这个缺席之罪了。”林敬言心里清楚,叶修用着“那位”的称呼,就是要暂替新王来应这个宴,只不知这一次是谁设计了谁。他平生奉行置身事外,此时也不细问,只提旧话,“这幅画殿下喜欢,迟些遣人送去七王府便是。”

 

“再好不过。”叶修打着哈欠转身出了荣煌画院,懒懒的尾音飘回屋内,“没起名儿的话,留着我自题,记得钤你那冷字头的印啊。”

 

林敬言心下好笑,依言又待了三刻钟,小心卷起山水,招来小侍生嘱咐一遍,自去收了画具,转出角门回家。沿途买了糍糖、荷叶鸡,晃悠悠提在手里,一身青衫和眉笑意,便是个最普通不过的文士,与相熟的街坊一一招呼。画院俸禄不低,因他喜欢清静,置了灵氾巷底一间房子。走去天色渐暗,四下无人,忽地一旁牌楼底下跳出两个酒气冲天的破落户赖子,人高马大地上来便挡住了去路。林敬言不住打躬赔罪,直称再无银钱,那两个好不容易等到落单的行路人经过,哪里肯饶,一人一边地把个文质画师不由分说扯进牌楼角上窄仅容二人并肩的岔道里去。

 

告饶声与不时传来的痛呼渐行渐远,巷子幽深无人路过,便有恰好听到的,也只当是恶少强人钱财,巴不得远离是非之地,自不会有好事者探头进那岔道里去看个究竟。

 

却说昏暗的小道里头,那两个闲汉此刻半分醉意也无,一个凑上前拿了条净帕替林敬言拭尘掸灰,另一个在砖墙上摸索片刻,转出一扇暗门来。林敬言照旧提着糍糖、荷叶鸡,唇角带笑踏了进去,留那二人在门外看守。

 

暗道转了几步便又是一道锁,林敬言勾起衣袂,露出一枚精巧锁匙,刚要去开,那门自下而上缓缓升起,露出个娃娃脸青年,瞅着他吸鼻子:“老林,你不留在宫里,可要错过好戏了。”

 

“他已朝我讨了那幅画去,多少能猜到些。”林敬言笑着推了推来人,“我又惯不爱去听他们那些家长里短,自是方大人吵嚷了一天的郭记荷叶鸡更重要。”

 

方锐翻个白眼,欣喜地接过油纸包,又拍拍林敬言另一只手,也不见他怎么动作,收回来时竟拿了块糍糖,塞进嘴里嚼得一句话都含含糊糊:“那是,也不想想你成天闲闲散散,又有好吃食,又有姑娘喜欢,留我一个人管着你的眠风处,还要充作恶霸,人人见了都躲的,没意思得很。”

 

穿过月亮门,两人并肩走入本朝专设为天家耳目刺探的眠风处后院,默契地拐了个弯,直向厢房去了,可见今日并不打算再商讨什么正事。林敬言此时正借着初燃的灯火细看手里精巧捆扎的糍糖,包裹方才叫方锐的手里剑摸着黑划了个角儿,丝毫未散,他心下颇有些欣慰,又感慨这小子奇技淫巧尽是往旁门左道的方向使,反问道:“听这意思,方大人是很想有姑娘来喜欢一下?”

 


月正中空,浮云半掩,黄少天鬼鬼祟祟翻过院墙,负着一个大得离奇的包裹,看上去十分沉重,却不妨碍他三两下又盘到老槐树顶上,四下张望一阵,果在北街见到一抹欲盖弥彰的明黄。嘟囔着什么什么不足以谋,又是什么什么败事有余,房舍间几个起落便落在那人身前,黄少天先揖下去:“万岁。”

 

神情少了促狭,多了慌张,果然是当今正牌的万岁无疑。叶秋塞给钦天监监正一面银牌,言简意赅:“拿着,出城,跟孤没关系。”

 

“那怎能没关系呢万岁您看这可是您御赐的放行腰牌,您再听那丝竹喧天,怕不怕下一刻叶……七王就出现在您身后啊?”黄少天腰牌在手,胆子也壮了,立即开始他拿手的喋喋不休,明知道叶修此刻正顶着面前这位的名儿被拘在宫里观云韶坊新教的乐舞,再有一时三刻都不得脱身,“不若就带上我这独门的天命吉凶符,此乃是本座夜观星象日有所梦而来,有结良识、避小人之妙用,朝中大员皆称灵验,就连月前凤远关副将邹远都特特地遣了信来要多求几张可见绝非池中之物了!”

 

“收起你的天命胡言符,好生出城吧,迟了慢了自己搞砸了别喊孤,救不了你第二次。”叶秋被他烦得额角青筋跳动,甩手朝着皇城去了,黄衫角在晦暗月色下甚是耀眼。

 

“什么胡言符,简直不知好歹。”黄少天将一把画得曲曲扭扭的符纸塞回胸前暗袋,“衣服也不换就跑出来,叶修竖子那什么脑袋,肯定想得出是他放我走的啊,到时候万岁腰牌少了一块,却待如何?还不是要我这宝符护体救命,真是好心当做……”絮絮叨叨着走近城门,因早已过了宵禁时刻,阴影里的军士大声喊着要他报上名号。他此时趾高气昂,得意洋洋挥起腰牌,“还不快些开门!我可是奉——”

 

月光一闪之下,黄少天这才看清腰牌上的字样,惊得“奉”字变了调门,连忙接上:

 

“——龙脊关将令入城急报的!此刻领命回关,汝等在此拦阻误了军机,想是多长十七八个脑袋也担当不起!”


TBC


打滚求评ouO

王总生日就是明天了本想混个生贺,结果这章王总没露面啊Q口Q没脸打t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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